“等你想明白的時候……再來接我。”
“你不消驚駭,她在水裡泡了這麼久,骨頭早就酥了。彆說是殺你害你,就是想碰到你都難。”玄清笑得雲淡風輕,“更何況,現在她還是人。”
俄然間玄清的氣味就落在頸邊。
“玄清!玄清!我們到了。”蒼魘推了推靠在他肩頭的玄清。
“我求你彆說話了行嗎?”蒼魘捂臉,“你莫非不曉得死者為大?”
“下次我必然直接把你扔到水裡。”蒼魘咬牙切齒的撐著腰腿朝岸上蹦,俄然從搖擺的劃子上了實地,反而像踩進了棉花裡,身子一歪就朝水裡摔。
“冇死?這都死得不能再死了竟然還說冇死!”
“虧你還是道門中人,就這麼點路程就喊苦喊累,我都替你感覺丟人。”
華燈初上,船頭劃破深碧色的流水,輕巧得就像雨水溜過鴨背。水藻在琉璃般光滑的水麵之下隨波飄零,像一叢叢濃烈的黑髮,總想要纏住甚麼東西似的。
“刻毒麼?”他的神采俄然間和順起來,“蒼魘,起碼我對你冇有刻毒過。”
瞬息之間,她已經完整變成了殭屍。
“還不砍下她的頭麼?再過一會兒就真的能夠賞識到吸血殭屍滿天飛了。”玄清還是那副欠揍的刻薄模樣。
“夠了!”蒼魘隻感覺肝火直竄頭頂,順手抽出問仙一劍斬下了殭屍的頭顱。
但他打從心底就是冷的。
風從耳邊掠過,繞著髮絲緩緩飛舞,染著水藻和河水的清氣。
玄清像是想起了甚麼,可貴主動過來牽他的手:“一會兒還得去鎮上藥鋪抓點藥敷上,不然傷口會化膿的。”
“救我……救我……救救我……”她一點點的靠近,但匍匐的速率越來越慢,呼吸也越來越艱钜,最後隻能冒死的用五指抓撓著本身的脖子,就像是要生生挖出幾個氣孔來透氣一樣。
想要退開,腰卻被他攬著。
“我們分開走……你讓我一小我悄悄。”蒼魘此時真的不曉得帶他回水月洞天這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如果師父和無上道法也不能感化他,那麼讓他帶著惡的種子進入水月洞天會不會是個徹頭徹尾的弊端?
“穿戴嫁衣投河,真是想不開。”玄清望著那女人的臉,竟冇有一絲一毫的驚駭。
“你要懺悔?”
或許連血也是冷的。
那顆離體的頭顱咕嚕嚕的滾出一截,俄然爆出一團火焰,緩慢的化為灰燼。
“喂喂,你倒是給我搭把手行吧?”蒼魘顫巍巍的站起來,劃子晃了兩下,他又一屁股墩歸去了。
“不消你說我也會救。隻是你拽著我的袖子,讓我怎生救法?”玄清冷冷的甩開他的手,自腰間摸了裝金針的木盒子出來,跟著扒開人群蹲到女屍身邊,先自脊椎當中刺了下去。
“她的症狀是昏迷嗎?”
那具女屍忽而收回一聲怵人的怪叫,噌一聲直挺挺的蹦了起來。
“你就不能積點口德?老這麼刻薄你不怕折壽啊?”蒼魘悄悄的唸了幾句記不全的《太乙救苦天尊說拔罪酆都血湖妙經》,就當是替她禱告早日超脫了。
刹時毛骨悚然。
瞥見這付慘景,婦人孩子們無不驚叫失聲競相奔逃。男人們有的去報官,有的從速帶著孩後代眷倉促回家,膽量大點的圍了疇昔,未幾時就把女屍給撈了起來。
“穿戴紅色嫁衣投河,身上不帶辟邪之物,就是想讓冤魂駐留人間。如果我猜得不錯,她必然是想要找背棄她的薄情郎複仇。”玄清的嘴角幾近辨不出弧度的微微提起,手上的金針俄然使力,朝女屍腳心深處紮了下去,“因為她想死,以是我偏要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