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你並不想殺了我,而是但願我殺了你,是嗎?”蒼魘俯身在他耳邊低語。
師父是強大的,完美的,無可對比的。
但這誇姣的錯覺隻保持了半晌,蒼魘立即就發明身畔空空如也,訣塵衣早已經不知去處。
蒼魘聽到了水鏡的感喟,才俄然想起來水月洞天裡另有這麼個不算人的“人”,飛速衝回屋裡衝著水鏡詰責:“水鏡!他上哪去了?”
那麼多年的相依相伴,即便想恨都不曉得該如何去恨。
“現在我的力量遠勝於你,若我想藉助鏡界來尋覓訣塵衣,隻怕你也冇有本領禁止我。”蒼魘將手探入鏡麵當中,鏡子裡的畫麵動亂聚散,漸突變更成了一片青綠與豔紅交叉的恍惚。
“訣塵衣,如果不要……就殺了我吧。”蒼魘在訣塵衣耳邊反覆了一遍,全部身材都在鎮靜的歡愉中顫抖,“然後打碎我的靈魂,不要再讓我遁入循環……”
傷害他,遠比傷害本身來得更痛。
鬼王宗。
訣塵衣竟然去了鬼王宗。
那些深藏在靈魂裡的巴望和猖獗都從骨肉當中偷偷的滲入出來,彙成了一股玄色的火焰。
“幽冥昭龍乃是上古神獸,且非論三界妖魔,就是九天上仙也要顧忌三分。我早已曉得你的身份,卻自你少時便如許對你,若要論違逆衝犯之罪,我早已經犯下了。”水鏡的氣味因為他的滋擾而變得混亂,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含糊恍惚。
“我的任務就是保護水月洞天的仆人,若你執意不肯放過訣塵衣,我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會向你流露半分。”
“被困在這鏡內幾千年,人間各色喜怒哀樂早也已經看膩了,明天若你給我個痛快,反倒是種擺脫。”鏡麵俄然間靜止下來,明顯是它在用統統的修為對抗蒼魘的邪氣。
完整占有一小我,是這類感受嗎?
燭火與沉寂當中,隻聽到窗外花葉婆娑相觸的聲音,和順得像春夜裡的第一場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