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這火光,聞著番薯的香味,卻沉浸在本身傷痛的舊事中。這一去一來,屆時隻數月,但是鬥轉星移,滄海桑田,她的表情自是大變了!昔日遠走時,隻為了逃離,隻為了忘懷,意欲重生!本日重來,卻又是自甘投網!她心中感慨道:趙舒窈啊趙舒窈!現在你已在這薊城郊野了,到了明日,你便就會到那皇宮門下,昔日走出的門,現在再要出來,你心中……可都一一考慮籌辦好了?
天似穹廬,圓月如盆,星如鑽石。敞亮的夜空之下,一個白袍女子騎著快馬,就著高原郊野吹拂而過的風,由西往東而去。行駛了一晝一夜,她到了岐國的哨卡邊,女子從懷中取出一塊鳳凰符,(之前蕊珠送給她出城入城用的,在此也能派上用處)駐守哨卡的衛士見了,將她放出了鴻溝。女子心機龐大,她出了這鴻溝,瞧了瞧不遠處立著的一塊龐大的石敢當,那石敢當上刻著‘雅國地界’四個大字,女子冷靜地看了一會兒。遂駕著馬兒,揚起鞭子,奔馳數十裡,方纔停下。她曉得這裡已是雅國的西北部,就著夜色,她取出懷中的輿圖看了看,隻要在沿著此線路,由西往東,走過五座城池,便就到了雅國的都城薊城了。
當下王大人便也垂目感喟道:“公主!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太子殿下無一日不想奪回故鄉!是以在這雅國宮內,必須有我們的內應啊!”他看了看趙舒窈,咬牙沉聲道:“是以,臣幾個以為,公主是這內應的最好人選!”趙舒窈聽了,心境龐大,她苦笑道:“如此看來,你們幾個,彷彿都已經籌議好了,來如何安排我的運氣了是罷!”
是啊,他們不來尋她,還能尋誰?她既是公主,國破家亡之際,又怎能滿身而退,又怎能置身事外?她一小我便在亭子裡,沉沉寂思靜坐了好久好久。彷彿這天色已是暗將下來了罷,趙舒窈既然內心已是有了答案,倒也就不在悲慼慨歎了,當下挪了步子,往那行宮而去了!到了宮門口,隻見蕊珠可還直直站在那,舉目瞭望著!見她回了,方纔笑道:“姐姐這是說得好長的話兒啊!我在這裡和鐘離將軍打趣了兩次,可還未見姐姐回呢!我想去瞧瞧,可又還是感覺就在這裡等罷!”趙舒窈聽了,便強作笑容道:“蕊珠,多謝你了!”她想想又道:“蕊珠,我問你,你會不會騎馬?”蕊珠聽了,笑道:“姐姐,你說呢?我們岐國人自小就會騎馬射箭,我也自不例外!”
那侍衛不敢懶惰,早就內宮一層一層地傳到縈妃方絲縈身邊去了。方絲縈聽了,開初還隻當是打趣,可見來人一個接一個地報導此事,倒是由不得她不信!她聽了,迷惑道:“果然是如許麼?莫不是有人假借趙舒窈的名頭來宮裡行騙?”想想又問道:“那麼,此女子可在哪?”來人便奏:“安閒那宮門以外!”方絲縈便道:“那本宮便站在城門之上,好好瞧瞧兒,到底此人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