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賢驀地間隻覺腦袋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攥住，一股前所未有的眩暈感刹時襲來，激烈得幾近要扯破他的認識。

笑聲終究化為了纖細的反響，在空曠的空間中悄悄泛動，直至完整消逝，隻留下一片死寂。

本來安靜無波的虛空，現在卻如同暴風中的海麵，波瀾澎湃，波瀾壯闊。

這一次，此中包含的感情彷彿更加龐大。

既非陽剛之氣的豪放，也非陰柔之美的溫婉。

他緊咬牙關，強忍住內心的顛簸，目光如炬，緊舒展定在那還是披髮著純潔光芒的白玉石柱。

這笑聲，超出了人間萬物的邊界。

星鬥隕落，銀河傾瀉，山川崩塌，大地沉湎。

它超出了塵凡的束縛。

君賢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龐大的光芒，但他很快便果斷地點了點頭，“我明白，我君賢所求之複仇，不會因為他們的要求而停止，不會因為屍山血海而停止，更不會因為六合崩裂，重歸渾沌而停止，我將以這份力量複仇。”

時候與空間在這裡落空了意義，統統都墮入了混亂與無序的深淵。

那彷彿是一名陳腐神隻在冗長的光陰中堆集了太多的孤傲與氣憤，現在終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它沉默半晌後，再次響起。

就在君賢沉浸在與白玉石柱那無聲卻通俗的共鳴當中，石柱內部有一股奇特而純潔的能量顛簸如波紋般分散，刹時填滿了全部空間。

“複仇之路，波折密佈，非大毅力、大聰明者不能行。你既已下定決計，本尊便賜賚你所需，但牢記，力量並非獨一，更首要的是你如何利用它。勿讓仁慈與遊移矇蔽雙眼，不然，你終將丟失於偽善的深淵。”

這眩暈並非簡樸的頭暈目炫，而是深切骨髓、直擊靈魂的震驚，讓他感受本身置身於一片渾沌當中，四周的統統都落空了色采與形狀，隻剩下無儘的暗中與扭轉。

石柱內的聲音彷彿因君賢的言辭而微微顫抖。

言罷，君賢悄悄地看著白玉石柱。

“人類，你欲從本尊之軀看望何物？”

它不帶涓滴人間炊火的氣味，卻自有一股超脫世俗的寂靜與崇高，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敬。

而是如同宇宙初開時第一縷光芒的純潔，既機器般精準無誤，又包含著萬物發展的感情韻律。

跟著笑聲的殘虐，全部空間被一股至高無上的力量硬生生扯破。

“而你，若真為人間至高之存在，我願以我的統統作為互換——我的時候、我的身軀、我的靈魂，乃至我生命的每一刻，都願奉獻於這複仇之路。我將以不平的意誌，追隨那足以顛覆乾坤的力量，讓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人，嘗受我所受之苦，讓太清聖地見證，何為真正的複仇與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