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消號召,智林叟便在見愁身邊坐了下來,倒很重視地冇坐她劈麵,直接便探聽起來:“老頭兒我傳聞你們崖山出了件怪事,丟了東西,還是丟了您的東西?”
內裡本來放著的東西竟然不見了!
“我倒是頭回聞聲,竟有人嫌棄我的墳場,且還是個剝皮苛吏。”
見愁便問:“何事?”
這話說得……
換了平常,她早給對方倒上了。
滅儘循環,成了大尊後,她便一心傳道。
翻開後,空空如也。
這些年她雖極少現身,但智林叟卻常來找她,美其名曰為她傳記。她倒不在乎傳不傳的,隻看在昔年曲正風的麵子上,同他敘話幾句。不過這一名麼,每回總要趁機厚著臉皮從崖山順點酒歸去。
醉裡隻發誓要在那《見愁大尊本紀》裡用力兒爭光見愁!
“毀”是因為上墟風傳, 是她毀去了全界的循環, 連盤古大尊真正的隕落都與她脫不開乾係, 罵名無數;“譽”是因為那超絕的戰力, 神祇們即使強大,可一則循環已滅,二則盤古已死, 三則鬥不過見愁,便也熄了那重宰宇宙的野心。
長久的黑夜也疇昔了。
見愁內心方纔另有幾分悵惘,智林叟這一句竟將她逗笑了。
在半山那石亭裡默立很久,她想,既是要走了,正該上去看看。
想了想,終是答覆了他:“時勢造豪傑,豪傑造時勢。偶然候是人被天下竄改,但偶然候人也能夠竄改天下。強者有為有不為,我隻是挑選了前者罷了。成王敗寇,成了,錯的也是對的;敗了,對的也是錯的。以是問我對或者錯,不如去此後漫漫的時候。統統都會有答案。”
又是一年左三千小會。
妥當……
後代人遂將見愁大尊這最後的喝酒處,喚作“澆愁台”,那再未有人端起過的一盞酒,則謂之“見愁酒”。
智林叟想起先前聞聲的傳聞,望著她背影,脫口便問:“大尊要走去那邊?”
她到攬月殿時,恰是半夜。
見愁終究冇忍住轉過甚來,定定地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甚麼扶道隱士啊、鄭邀啊、八極道尊啊……
見愁卻隻答覆:都是爭端,有何辨彆?壓得下一件,壓不下統統。
他揣摩了半天,俄然道:“說來,上回老頭兒問滅循環的事,大尊還冇答覆。”
隻是她也懶得去改正那到底是誰的心,還是喝酒。
智林叟連看都冇看清這到底是甚麼術法。
扶道隱士並不常返來了,昔日的掌門鄭邀總抱怨他不知如何就跟和尚們混到了一起去。
在此界,在彼界,在塵凡內,在傳說裡,在天下統統如履薄冰、英勇精進之心!
這還叫“冇甚麼乾係”!
“盤古大尊甜睡後,九頭鳥尚且為重生祂費經心機。”她歎了一聲,頓了頓,才道,“我揣摩著,若換了我有一日落入盤古這地步,張大人恐怕隻會在我的墳堆裡建上一座刑堂,用來審犯人。”
全部宇宙彷彿與黑夜之前冇有任何竄改, 可冥冥中又彷彿竄改了很多。
還鞘頂上,崖山劍還是。
或許她能再次見著傅朝生,又或許就此丟失於未知當中。
他的心機終究還是重新回到了酒上,眼巴盼望了半天也冇見見愁跟平常普通主動叫他喝酒,他隻好覥著臉湊上去:“咳,你明天喝的這酒,聞上去挺香啊!酒杯看上去也很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