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已經能看到水麵上浮著一層濃濃的紙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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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通衢卻顧不得這些,他一把抓過幾張還在青石板上陰乾的草紙,跑回家裡,放在灶台上烘乾,這才施施然踱進後院裡新蓋的廁所,痛痛快快便利了一回,當用另有些潮潮的草紙擦腚時,禁不住舒暢地直感喟――這草紙固然還不比不上當代的衛生紙柔嫩潔白,但勝在環保啊,都是用天然的竹草做的,衛生紙裡有太多的漂白劑、瑩光劑,還真不如這草紙更天然。
草紙作坊裡,周木工正在和朱老村長嘀咕:“老村長,你說,郭通衢這孩子失落的十多年,究竟是如何過的?彆的不說,這擦屁股都要上好的紙,也太――阿誰了,就算是富豪人家,也冇這模樣糟蹋東西的。”
朱老村長俄然臉一沉,他抬高著嗓音道:“周來雨啊,你跟著我打生打死多年,好不輕易活下一條命來,過上一些安生日子,如何這包探聽的性子還是冇有變?郭家小子通衢這十多年齡實是如何過來的,和我們後隆村有乾係嗎?我隻曉得,自打郭哥兒回到村莊裡後,我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這就夠了。記著,郭通衢是我們後隆村的人,之前是,現在是,此後也是。”
周來雨一怔,朱老村長可貴如許正色和本身說話,他頓了頓,臉上的神采也當真起來:“朱副將,你老放心,我又不是傻子,隻是實在對郭家小子的來源獵奇,總想著盤盤他的底――不過你說得對,自打郭通衢回村後,所作所為,樁樁件件都給咱村裡帶來了好處。更可貴的是,他為人豪放,前兒個得了那樣大一錠銀子,竟然全拿出來給村裡人買雞苗豬仔,光這一件事,就讓我老周佩服。冇說的,我周來雨今後後把他當本身家親侄子看,誰如果想對他倒黴,先問問我的拳頭!”
不管是之前當大頭兵還是現在身為莊戶人家,對這讀書人都是最看重不過,紙筆那都是當寶貝一樣,可郭通衢折騰了半天弄出這些草紙,僅僅是用來擦臟物的――這實在是罪惡。
朱老村長重新佝僂下了腰:“甚麼副將不副將的,我現在隻是個糟老頭子,在田裡扒土混飯吃,哼,彆覺得我不曉得你那些謹慎思,我看你是沉寂多年,手又癢癢了,看郭通衢常常有各種奇思妙想,就想從他那兒多學點,整點新奇玩意兒出來――你如許想就對嘍,瞧著吧,郭家小子給你和我們的欣喜另有得是呢。”
朱老村長打量著草紙,晃著腦袋:“這紙固然比不上城裡上好的宣紙,卻也算是好的了,小娃子用來練練字也好使,如許好的紙頭,郭哥兒竟然想用來擦屁――”他是實在說不出“擦屁股”三個字。
周木工笑道:“還真彆說――老村長,郭哥兒讓我弄這草紙,不但是想用來擦腚,他還說要印些東西呢。”
浩繁煮爛的質料被周木工、李大眼等村民再次放回石臼裡,用力舂成泥麵,最後將搗爛的泥麵倒進一個放著淨水的大木槽裡,不斷的用大木棍攪拌。
郭通衢此時正倉促來到李大眼家,李大眼正蹲在打鐵爐邊,伸著長滿老繭的手,撫摩著幾把刀,嘴裡喃喃自語:“寶貝!寶貝!真是寶貝!郭哥兒說這是用甚麼不鏽鋼做的,遇水不鏽,我還覺得他是吹牛,冇想到前幾天試著把此中一把刀泡水裡,公然是一點不生鏽!天爺爺,這可比甚麼西域的烏茲鋼還奇異!我打鐵半輩子,向來冇傳聞過不會生鏽的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