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岑之卻冇有坐下來,隻是打量著剛滅了火的蒸酒器,問道:“郭家小子,這東西就是用來做你所謂的酒精的?酒精酒精,想來是酒之精華,這喝酒一道,適當便可,萬不能沉迷於此。更何況大李朝糧食金貴,布衣之家一年四時都不能日日吃得上白米飯。你拿這上好的白米做甚麼酒精,實在是過分華侈,有損福德。”
鄒鳴湊趣道:“謝上仙贈名,郭兄弟這美酒,此後就以‘神仙醉’名之。郭兄弟,讓我也嘗一口神仙醉。”
郭通衢不曉得樓天利用神通整出來的酒濃度是多少,他必須先顛末測量。
樓岑之奇道:“我倒是聽過赤腳大仙靈葫裡的仙酒能夠救人存亡,你這塵寰的酒不管釀很多甘旨,又如何能夠救人呢?”
這時,鄒鳴在中間行了一禮:“上仙,您曲解了,郭兄弟的酒精,並不是用來飲用的,乃是救人的?”
郭通衢支唔道:“我的徒弟山中白叟有一異寶,名顯微鏡,能夠檢察那些細菌、病菌,以是我見過。”
樓岑之從袖中取出一張黃紙:“郭家小子,我將你行滴灌法一事奉告了本派師叔祖,師叔祖讚你解民之苦,特賞下這護身符一道,此符不需靈力,危及時以火焚之,可號召金甲神將,百鬼皆避,百邪不侵。”
他手裡有硬幣,每枚一元硬幣重量都是不異的,為6.05克,然後,他手裡另有破了口兒的量杯,量杯底部還算無缺,毫升刻度曆曆在目。可彆藐視這兩樣東西,這就是最根本的標準測量東西。
郭通衢仰仗手裡這幾個測量東西,一通秤重、換算、計量、溝兌、蒸發,總算整出了一碗標準濃度的醫用酒精。
空中俄然傳來一聲朗笑:“郭家小兒,你又在折騰甚麼?你不去傳授滴灌法,卻在鼓搗甚麼酒精?”
郭通衢一昂首,看到一朵白雲在淩晨的霞光中緩緩飄過來,雲隙中暴露一張熟諳的臉,那不是姓樓的鳥人--咳咳,天一閣的天使嗎?
樓岑之話音未落,一揮手,一道火光應手而出,飛入灶下,化成一條火龍,圍著鍋底遊走不定,口中噴出熊熊烈火,隻一刹時,就將鐵鍋都燒紅了,蒸汽澎湃而上。樓岑之又一揮手,一道白光一閃,隻見蒸酒器的上端冷凝室上,多了一條銀龍,那銀龍口噴冰雪,將冷凝室全部兒罩了起來,卻並不涉及上麵的灶火。更奇異的是,本來蒸酒器上的那些裂縫,也被冰塊覆蓋,再也不漏氣了。
郭通衢鼓掌道:“李大叔說得再有理不過,等我們改進了器具,必然能把酒精弄出來。”
郭通衢從櫃子裡翻出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有一架便宜的粗陋的天平,幾枚一元的硬幣,另有幾個殘破的量杯。
這些被郭通衢稱為細菌、病菌的小生靈,修行者們天然不懼,入了道後,修行者靈光灌頂,不要說這小小的細菌病菌了,百邪不侵。
樓岑之揮揮手:“郭家小子你自去忙吧,我看你的作坊裡似又有了新奇的玩意,且看看。”
郭通衢忙雙手接過護身符,謹慎收在懷裡,再次向樓岑之施禮稱謝,這一次就多了幾分誠意,前次得了固本培元丹,此次又得了護身符,這天一閣倒是蠻風雅的。並且說實在的,郭通衢這滴灌法誰都能夠使得,是全天下各門各派乃至百姓都得益的事,天一閣卻主動再三誇獎,就這一份情意,就讓郭通衢大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