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顧感覺腳下踩到了甚麼，漸漸哈腰在井底摸索著撿出一個東西來：是一頂金冠，黃金的質地模糊可辨！

金城山堡壘範圍不小，從殘留下來的牆磚來看，有三道城牆：此中第一道長約二百米；第二道長約六十米；第三道城牆呈不法則形，周長約五十米。內裡依山而建房舍無數，駐紮萬餘人不是難事。十萬金城居山顛之上，城東西兩麵為陡山峭壁，北部是崇山峻嶺，南部陣勢較緩。因相傳藏兵十萬，故而號稱十萬金城。

城牆緊固，易守難攻，構築了炮台、瞭望台、點燈台，並且，城中有城。當年清軍攻陷城堡，估計采取了圍困之策，圍而不攻，斷了山上的糧食，經常派小股軍隊騷擾，耗損守軍的箭矢、擂石等兵器。大順軍在冇有外援的環境下，兵力漸弱、供需不敷而潰敗。

宗祠在半山腰，祠後是山壁，石縫裡有多處滲水，他想疇昔打濕毛巾，不料一腳踩空，跟著泥土掉進一個坑裡。

王子強思忖道：“這個碑文是先人篆刻的，其按照是鄉間的傳聞，可托程度不是很高。這當中有一個首要疑點。《宜章縣誌》記錄：順治六年，闖賊餘黨一支虎敗遁過郴，殛斃甚慘，三月，清和碩鄭親王從衡率兵日夜追之，至縣境鼓樓嶺而還。彆的又記錄：副總兵曹誌健統兵萬餘……（順治）六年，旋入縣境，劫奪黃沙、笆籬二堡，殺戳傷慘甚於流賊。”他從彆的一個角度看題目，“汗青不是一加一即是二的數理乾係，此中的竄改錯綜龐大、匪夷所思。同是順治六年，李過帶領大順軍殘部進入宜章，南明朝總兵曹誌健也自廣西龍虎關進兵宜章。這兩支軍隊同一年先掉隊入宜章，有何聯絡？如果說，曹誌健是過來追剿大順軍，那麼，作為當時仍算正統的國度軍隊，曹部為甚麼殘暴虐殺本地百姓？彆的，大順軍有十萬之眾，曹誌健率數萬兵力來攻打，不管是從計謀上還是戰術上，都說不疇昔。”

“這是不是兩支大順軍在此會師？”老顧猜測，“他們從江西南昌敗退後，一支南下從東麵進入莽山，一支經湖北繞道廣西龍虎關殺進莽山。”

老顧渾身濕漉漉的，已經從驚詫中回過神來，站起，吐出一口水，“我冇事。”

金冠已經變形，沉甸甸的，抹去灰塵，露裡金燦燦的質地。這是一頂鳳冠，有三斤多重。高約一尺，口徑略藐小一點，冠上飾件以龍鳳為主，龍用金絲堆累工藝焊接，呈鏤空狀，富有立體感。前部飾有九條金龍，口銜珠滴下，有八隻點翠金風、後部也有一金鳳，共九龍九鳳。上麵的漆竹帽胎和絲帛麵料腐臭不堪，模糊可辨。

聽到老顧的叫聲，王子強和宋文韻倉猝跑來，見狀，王子強倉猝喊：“老顧，老顧，你如何樣？”

王子強趴在井口要拉他上來。井口橫七豎八架了幾根木頭，已經腐朽不堪。估計是倉猝填上的，年代長遠，木頭腐朽了，受不了老顧這一腳，連人帶上麵覆蓋的泥土一塊掉下。

那是一個初冬的傍晚，殘陽如血，潮流般的清軍從城門湧入，城堡淪亡了。殘存的大順兵勇個個灰頭土臉勉強抵擋，他們因饑餓而落空了抵當力，眼睜睜地看著清軍生龍活虎地砍殺，一個又一個兄弟血淋淋地倒下，倒下了就再也起不來了。那是一場冇有記錄的搏鬥，大順軍的老弱病殘一個個倒在血泊裡，房屋被撲滅了，濃煙黑沉沉地壓在城堡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