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溯月的頭髮。
一匹快馬的聲音突破了車廂外那劃一有節拍的馬蹄聲,奔著車廂而來。
不是溯月,不是溯月在駕車。
這將軍嘴角一個嘲笑,眼裡明顯是鄙夷的目光,卻還是沉著氣對我說道:“本將還未看過如何捉妖呢,你既然是捉妖人,無妨讓我開開眼界。”
我能清楚地聽到車廂外劃一的馬蹄聲,另有那偶爾的馬匹收回的吐氣聲。
那兵士分開,想來是傳達號令去了,我藉機向著窗外瞟了一眼,除了鎧甲就是馬匹,還都是些披著盔甲的馬匹。
“如許啊,那我不擔擱大人了。”我笑笑,“捉妖的路任重道遠,我還得去彆的地轉轉。”
我有點心慌,但是轉念一想,我實在不消擔憂他們。還記得青痕奉告過我,他是聞著溯月的味道找到我的,說我身上有溯月的味道,那麼不管離多遠,他們必然能找到我。
是阿誰聲音。我暈疇當年聽到的聲音。
額頭冰冷涼的,是誰的手,拿開,拿開,我已經很冷了,我想我在掙紮著。
待到回過神,才發明他手中多了一根長長的髮絲,烏黑色的髮絲。
“我們這行年齡不是關頭,道法才首要。”
“再搜一遍!”
我就騙過縣衙裡的衙差......
“恰是。”
仙姑?這稱呼聽得我眉頭直皺。
“將軍大人......要去那裡?”
我想看清楚那密密麻麻的到底是甚麼,但是我的眼睛卻始終睜不開,腦袋裡的思路也像是一根正在攪動著的殘破的線,忽地斷了,忽地連上......
“嗯?”我挑了下眉,隨即明白過來他的意義。
渾渾噩噩,晃閒逛悠,我展開了眼。
是誰,是誰?
溯月這幾日一向在車廂中睡著,不免會有髮絲掉落在內,我也在這車廂中睡過,隻怕身上粘上了他的頭髮。
“哦?”這將軍又笑了笑,“不知......小仙姑你要去那裡?”
此人長歎了口氣,鬱鬱說道:“避開。”
感受被人抱起,感受在誰的懷裡。
“回京。”
此人如何如許,你不要我還要呢!
“捉妖?”此人挑挑眉頭,“如何會在阿誰村莊?莫非阿誰村莊裡有妖怪?”
瞪大雙眼,我瞅著這麵無神采渾身殺氣的人不知能做些甚麼。他該不會就是阿吉口中殺光村民的官兵吧,他們還冇走?我原覺得就算阿吉所說的是真的,這麼多天疇昔,那邊必然不會再有人在,他們卻還在那邊。
“四海為家。”
溯月、青痕,你們在那裡。
聲音離得好近,感受就在我的耳邊,是誰。
我在車子裡。
抿了下嘴,我說道:“我隻是感覺那邊陰氣重,疇昔看一看比較放心。除魔衛道,容不得草率。”
內心微微一喜,緊接著卻又是一陣煩亂。
此人不再說話,我忙將眼神轉回他的臉上,對上他的眼,那眼中明擺著滿是思疑。
他信手彈掉那根頭髮悄悄拍鼓掌,我看著那根落地的頭髮一陣心疼。
溯月......青痕......
不對,如何會密密麻麻的。
點點頭,我皺眉。
馬車在動,趕車的人必然是他的人,他這是要把我帶去那裡?
如何辦?
“這位大人談笑了,妖這東西哪是到處都有的,冇個千百年的造化怎敢出來興風作浪。”我話語一頓,“嗯嗯”清了兩下嗓子,“可遇不成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