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口中含著那蔥管般的纖指，隻覺苦澀柔滑，尤勝那入口的菜肴，又見她媚眼如絲，嬌喘細細，不由心頭一蕩，忍不住低聲叫著：“公主，公主……”

謝婉婷神采一滯，喃喃道：“先帝，高旭……高旭……”

言罷，便送到她嘴邊。

瞧吧，方纔還是一副端莊樣兒，轉眼間藉著話頭便又不誠懇起來了。

高曖從冇見過，更未曾想到這菜肴竟還能夠做得如此詩情畫意，並且隔了這麼久，那菜色還是清爽，彷彿還帶著微溫，香氣緩緩滲入鼻間，令人饞涎欲滴。

高曖火燎似的一顫，萬冇想到本身這不經意間的失手，卻變成了像在喂他用菜似的，似是還更增了幾分引誘。

“你們先出去。”他淡淡地說了句，漸漸挪入閣房。

焦芳歎道：“人間哪有那麼多稱心快意的你情我愛？老奴倒是感覺，有人愛己，總比自家強求愛人的強。”

一陣怪聲俄然在亭外響起。

也不知是嚴峻過火，還是一時疏失，還未入口，唇齒卻在筷子上磕了一下，那蔬卷猝但是下，落在她半敞的胸口上。

肌膚勝雪，襯著那書卷般精美的菜肴，倒像盛在脂盤玉盞中，幾點濃汁濺在中間，更顯相得益彰。

……

謝婉婷又是仰天一笑：“你這等狗奴婢，奉了主子的意，事到現在，卻連認都不敢認。也罷，隻怪本宮本身不好。嗬，不過你也彆想善終，這事兒還冇完呢，哪上帝子不待見了，遲早也是填坑的命。”

焦芳輕哼一聲，不再多言，由人攙著徑直繞到後院。

那兩人趕快應了聲，躬身而出。

徐少卿靠近那纖纖玉指，淡薄的唇上沾了油色，盈起一層柔潤的光，綴著淡淡的笑，愈發顯得撩惹。

徐少卿說著，便將她放在軟榻上，從鴿爪上取下竹筒，揚手將其放飛，便踱到中間，從中抽出一張半指寬的紙條，取開來看，卻見上麵隻寫著四個字——事急，速歸！

他麵露笑意，像是醉心於美食的滋味，她倒是滿麵紅霞，不知所措。

“啊！你……”

“謹守端方？那本宮倒要問你，你一個司禮監掌印，又不是貼身的奴婢，常常出入清寧宮是甚麼端方？祖訓後宮不得乾政，先帝時那老太婆臨朝聽政十年，是甚麼端方？想著要把本身侄女嫁與陛下，光榮她顧氏一族，是甚麼端方？現在冇有聖旨便想要我的命，又是甚麼端方？”

不遠處的池邊堆火熊熊，時不時仍能聽到“劈啪”的炸響，兩人的罩衣外氅確是架在中間烘著，卻不知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老閹狗，你勸本宮？弄死姓柳的那小妮子，嫁禍給高曖，是誰的主張？又是誰設想動的手？隻恨本宮火遮了眼，聽信了你的話，卻叫老太婆操縱了，現在這麼快便又想著趕儘撲滅，嗬，嗬嗬嗬……”

焦芳待她笑完，便乾著嗓子澀聲道：“娘娘莫要胡亂攀扯，淳安縣君乃是太後孃孃的本家侄女，怎會動手侵犯？再說當初口口聲聲要對於公主和縣君的，不就是娘娘本身麼？”

他滑頭地一笑，抱著她便來到案幾前坐了。

她曉得不能瞧，一瞧就會著魔，可恰好又難以矜持，那點漆般的瞳中像含著定身法，目光一觸，便讓人怔在那邊，癡癡望著，如何也不肯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