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那堆棧裡已說過了，既然與太子殿下相遇，順帶便有幾句話說，是關於雲和公主的，若殿下不肯與聞，鄙人便告彆了。”

隻聽一聲悶響，那凳子打橫著直飛出去，正撞在數名將要從門口衝出去的刺客身上，但聽一片骨骼碎裂之聲，跟著便是慘呼連連，土坯砌的門框都被撞塌了一片。

……

高昶說著便揮了揮手，打發他快些去預備。

徐少卿頓了頓，持續道：“直至客歲春季，因著要與貴國聯婚定盟，我朝顯德陛下召公主回宮，因她思念母妃甚重，鄙人便陪其前去舊時宮苑看望，竟偶然間發明慕妃當年的遺物，此中便有這杆槍頭。”

徐少卿也看著他，毫無懼色道：“傳言太子殿下武功卓絕，當世無人能及，鄙人固然本領寒微，但自傲滿身而撤退也不是難事。”

狄鏘冷眼盯著他，高低打量，半晌俄然一笑：“日前聽聞夏國生變，徐廠督挾貴國雲和公主外逃，不猜半途敗露，被押入東廠大牢，本王還在想這話確不確，現在看來……”

“不必了，朕在這裡呆得沉悶，正想出去逛逛，去得慢些便是。”

一眾陪侍的宮人聞言，趕快退了出去。

狄鏘目不斜視，像是早推測背後有人護持，底子不必用心，這時將手上的長凳順勢輕拋，左腳飛起，猛踹在凳身上。

徐少卿見話已點明，乾脆站起家來，抱拳恭敬道：“公主現在仍在永安宮中，伏請太子殿下施以援手，救公主早脫苦海，回返本國。”

他收招回腿，順勢轉回桌旁，夾手奪了一名刺客的刀，數招之間，便將幾個近身的人劈翻在地，冷然叫了一聲：“走！”

那內侍卻退幾步，剛要回身，外頭忽又出去一名中年內侍，急倉促地跑到近處，伏地報導：“啟稟陛下，雲和公主今晨起來未久，竟俄然昏迷不醒了。”

徐少卿點點頭，歎聲道：“此乃我國朝秘事，鄙人、身處宮中，偶爾查知，原不該在外人麵前透露，本日事非得已，還請太子殿下守口如瓶，莫要彆傳。”

“雲和公主？嗬，前次在秣城，貴國陛下不是說得一清二楚了麼，婚約既已消弭，那女人與本王另有何乾係？不提也罷。”

狄鏘張口一愕，衝口道：“你說甚麼？非同平常……這話何意？”

他隻覺那顆心刹時提到了喉嚨口，瞪著眼睛粗聲道：“照實說，恕你無罪。”

這些日子來不再有母後禁止，焦芳老賊發去守陵，那最可愛的閹賊也送走了，少了諸般擾心之事，本該輕鬆些，冇曾想卻事與願違，即便她不再爭鬨，但那謹持守禮的模樣實在讓人更加難受，恍然間竟彷彿更冷淡了，反倒還不及以死相逼的烈性勁兒讓人放心些。

天承帝高昶伏在禦案上，手拈硃筆，在冊頁之末寫下最後幾筆，隨即一歎，丟了筆，向後靠在軟榻上，扶額輕揉著眉間。

他說著，俄然神采一寒，沉聲道：“出了這等事，貴國陛下就算不將你千刀萬剮，也毫不會留你性命。說，你來我大崇究竟有何目標？如有半句謊話，本日你休想活著拜彆！”

狄鏘悄悄聽完，沉默不語地望動手中的那顯是塵封好久的槍頭，隔了半晌才自言自語道：“本來如此，那丫頭的出身竟應在這東西上，嗬嗬，好，好得緊，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