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言證，隻這副模樣便已說瞭然統統。

她不肯學母妃的樣，可若真是如此，又該當如何是好？

若說聲音相像，許還說得通，可竟連手也是一樣，世上竟真有這等巧事麼？

顧太後見她仍不該聲，臉上也是一副惶然暗驚的模樣，隻道她心中驚駭，還是不信，又道：“你不消起疑，哀家向來講一不二，講明瞭既往不咎，便不會再提早事，你儘管放心好了。”

高曖搖了點頭：“未曾有，隻說了些閒話罷了。”

她頓時呆住了。

兩人都像在彌補對相互的虧欠，吻得愈發忘情，熾烈。

她怔怔地盯著那鏡中映出的影子，極力挑著唇角向上抬，但願能作出一絲歡容，豈料卻隻是乾乾的一撇，形若哭狀，說不出的丟臉，趕快收住了。

高曖勉強行了禮，由兩個宮人扶著離了亭榭，沿路出園，仍乘肩輿徑回景陽宮。

回神想想，高昶曾說任由她將孩子生下來，不再理睬，許是不會等閒說的，可她內心委實不肯腹中的孩兒像本身一樣出身不明，將來長大成人才曉得本相，苦痛畢生，煩惱日甚一日。

高曖聽他說得慎重，心頭暗驚，先前初見的高興像被沖淡了些。

言罷，便叫隨身奴婢送她歸去。

實在早該想到，這般的聲音，這般的玉掌纖指，外加這般的昂然之態集於一身，除他以外還能有誰？

或許有了夏皇寵嬖，漸漸的心也定了，不再去想疇前那些虛無縹緲的情愛，若不然厥後又怎會生下弟弟？

“是麼？”

心中愛念充盈，那唇雨點般落向她眼眸，俏鼻，粉頰……

堪堪說了大半個時候，顧太後似也感覺差未幾了，便最後叮囑道：“時候不早了，歸去歇著吧。牢記就算冇胃口，念著腹中的孩兒也要多吃些，彆的莫要憊懶，白天多出來逛逛，見見日頭，哀家今後也常來，你便到這裡多與哀家瞧瞧，曉得麼？”

她不肯昂首，當下垂眼應了一聲：“多謝太後孃娘。”

他張臂緊擁著那嬌軀，輕嗅著黑緞般的秀髮，隻覺芳香如昨，卻似又比先前多了些許沁人的味道。

徐少卿撇著唇角，想是易容的原因，焦黃的臉上微微抽動著，笑得有些發僵，隻要眸中還是是那份神采。

徐少卿倒是平靜自如，先衝她做了個莫要鎮靜的手勢，隨即退開幾步，麵上規複了那副憨然的模樣。

“公主這般在乎，莫非是與那姓徐之情麵深意重麼？”

那語聲還是清凜，現在卻已暖含笑意，沁心潤脾。

那一觸雖不甚冰，卻沁人得短長。

她冇有上前，真見著了，反而不如思念成狂時外露。

高曖掙開手，低聲叫了句：“陛下。”

想了想才道：“冇甚麼，你……叫甚麼名字？”

可她半點也笑不出來，心中七上八下，更加的忐忑起來。

高曖櫻口半張，緩緩站起家來，凝睇著他，呐呐道：“你……你……”

高昶轉向徐少卿，走近一步，垂眼細心打量，見此人平常樣貌，一臉憨氣，跪在地上瑟瑟顫栗，嘴上卻道：“朕如何瞧這廝生的蜂目蛇形，倒像是轉麵望恩之輩呢。”

而她倒是不能，哪怕一樣有個不計前嫌，癡心一片的人，她也冇法健忘他，冇法健忘支出的真情和平生獨一的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