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前路已通,卻又怕那邊仍有埋伏,略略一想,當下縱起家來,又向高牆以內的禦花圃翻去。
徐少卿猝然一驚,身在半空無處借力,目睹對方掌出如風,猛擊而來,隻得運足內力,舉掌迎去。
徐少卿身子不由自主地便向下墜,勉強落在地上,卻又向後“噌噌噌”連退了幾步,才化去這番勁力,胸口卻已經是氣血翻湧,雙臂劇痛,竟似折斷了普通。
既然當初就非善緣,時至本日再提起來便也無益,至於甚麼父女敬愛,更加不消去想。
那蒙麪人低聲笑著,湊到他麵前,手指上抬,緩緩也將麵罩拉開了些,暴露大半張臉來。
隻是現在終究曉得了本身的出身,心中反而怪怪的,既不暢然,也不輕鬆,總感覺那所謂的生身父親明顯與本身割捨不竭,可內心卻像隔側重重山川,乃至不肯去想。
言罷,悄悄推開她身子,淡然一笑,回身而去。
過了好半晌,那蒙麪人才愣住步子,又俯到他臉側,低聲問:“徐廠督,方命不遵,又刺殺來使,該當何罪啊?”
他不敢擔擱,先入禦花圃,揀了條隱蔽的近路,朝彰德殿方向而去。
徐少卿眸子一輪,恭敬答道:“啟稟主上,部屬向來謹遵上命,未敢有怠,前者來使傳令,命部屬將雲和公主送至隆疆,本已定好了戰略,籌劃周祥,誰知卻被人告發,乃至功敗垂成,部屬確有不對,甘領懲罰。至於那來使,被部屬提領的東廠誤拿入牢中,已然透露了身份,不得已纔將其殺之。”
此人會是誰?
此言一出,那蒙麪人立時抬頭大笑,斯須才停下來,抬手在他肩頭拍了拍:“好,好,好一副伶牙俐齒!若非如此,隻怕也做不得司禮監和東廠的高位。難為你到現在還能口若懸河,公然是小我才,本尊當年公然冇有看錯你。”
他說著,眼中笑意俄然斂去,低聲道:“莫再裝了,你莫非真猜不出本尊究竟是何人麼?”
幸虧他十幾年來摸爬滾打,各色存亡關頭也都經曆過,當下暗自籲口氣,定了定神,麵色安靜的應道:“本來是主上大人到了,部屬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該當何罪,自有主上大人決計,部屬怎敢自決?”徐少卿安然不懼,鼻中輕哼道。
不管當初因著甚麼,既然母妃生下了本身,還留下那人的信物,就足見情義深重,若非如此,這世上冇了她,又怎會有今時本日的相偎相依,相愛相戀?
這回眸一瞥,徐少卿已瞧出這俄然來襲的竟有七八人,各個都作內侍打扮,但手腳粗大,目工夫寒,額角穴位鼓突,一看就是練家的硬手。
此時得空窮究,他也不肯持續膠葛,何況在這深宮內苑,若真的脫手將這些人摒擋了,隻怕會生出更多的費事來,眼下唯有先行避開。
徐少卿聞言眉間微微蹙起,稍想了想,便問道:“甚麼事?”
貳心中焦心,卻見對方眼含戲謔,竟負動手圍著他繞行打量,也不知在轉著甚麼主張。
他右腳飛起,將那偷襲之人踹出兩丈開外,耳聽腦後風聲又起,便疾步躥出,朝巷外衝去。
“徐廠督這等麵貌,男人見了都要動心,卻冇出處的扮醜做甚麼?”
高曖垂著眸子一眨不眨,呆呆應著。
徐少卿悚然一驚,衝口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