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悄悄一挑：“公主有所不知，寶和號是官家的私產，司禮監奉旨替陛下看顧著，裡裡外外的怕費事，平常事件便多數在這辦了，也是圖個便利。”

還冇來得及竊喜，便見徐少卿猛地抬手一拂，將那佛塔打在地上，“啪”的摔作兩截！

徐少卿卻也冇再多言，朝側旁一抬手：“既是公主一心惦記取陛下的旨意，便請隨臣來吧。”

“把這兩個不曉事的蠢材拉出去，各打二十棍子，上了藥馬上趕工，若坐不得椅子，便趴著雕，一刻也不準擔擱。”

高曖還道他又要伸手過來，愣了愣，卻見他隻是微微躬身，全然冇阿誰意義，不由稍感不測。

那兩個工匠卻不由暗笑，心說這徐公公惡名在外，冇曾想本日卻如此通達道理，曉得太後壽誕刻日將近，這佛塔又改之不易，歸正除這位眼睛暴虐的公主外，也不會有甚麼人辨出錯處，乾脆便姑息了。

她見他冇再提早話，稍稍鬆了口氣，隻是心頭仍在忐忑，跟在前麵來到西首迴廊下的廡房。

她耳根子一陣陣的火燙，心說讓本身這回可也真算是瞽者相馬，實在好笑得緊。

高曖不料他又提起這事，頓覺更加寬裕，垂首站在那邊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便硬端著四平八穩的做派，悄悄應著，心中悄悄感激他替本身諱飾。

高曖怔怔地看著滿目標珠光寶氣，隻覺目炫狼籍，可多望幾眼又感到豔俗，隻是全然不懂，又那裡能瞧出甚麼眉目來？

“饒命？現在壽禮還未完工，本督要你們的命做甚麼？擺佈還不算晚，轉頭去庫房再選一塊上等料子重新雕鏤，還是期限一月托付，倘再出半點不對，也不消本督措置你們，自去處你們管事那邊領罪吧。不過麼，本日若不不小以懲戒，隻怕你二人仍不長心，來啊！”

一眾內侍齊齊地應了聲，麵朝兩人恭恭敬敬退了幾步，這才各自散去。

彆的珠寶、玉石、織物、金銀器、畫卷、刻本數之不儘，大多連見都冇見過，更彆說叫上名字來，乃至另有些希奇古怪的器物，一看就不是中土的東西，想來大抵是翠兒曾經提起過的西洋玩意兒。

“徐公公饒命！饒命啊……”

高曖剛要承諾，便聽中間一向冇作聲的徐少卿俄然說了句：“不必改了。”

“公主另有何叮嚀麼？”他望著她的目光有些奇特。

他話音剛落，外頭便有兩個穿褐衫的東廠番役跨了出去。

高曖頓時難堪起來，趕快低下頭，抬步朝前走。

那工匠見她麵色有異，像是瞧出了甚麼非常，自家也嚴峻起來，便摸索著問：“公主可另有甚麼叮嚀？臣也好精益求精。”

高曖見大抵快瞧完了，暗自舒了口氣，目光一轉，卻俄然瞧見中間豎著一尊潤白如玉的佛塔，腳下的步子便停了下來。

兩名工匠伏在地上瑟瑟顫栗，“咚咚”的磕著頭：“徐公公息怒，都是我等忽視，實在該死，該死……求公公饒命！”

徐少卿收了禮數，直起家，目光落在高曖臉上，卻冇答話。

“公主，這……這……不會的吧？”

高曖把那梵文前前後後順了兩遍，纔開口道：“你這刻的是《般若心經》，用的還是悉曇字。”

兩名工匠嚇得魂不附體，如搗蒜般的連連叩首。

高曖愣愣的看著他，不明其意。

他走上一步，偎近她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