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聽到一見破天荒的事情。

這大半日，他馬不斷蹄，幾近半晌也冇閒著，雖說是冇聽甚麼吵吵嚷嚷，腦中間中卻都是亂糟糟的，可這時見了她，那牽掛的肚腸便像有了下落，心頭俄然便沉寂下來了。

她頓了頓，似是被甚麼襲上心頭，麵帶恐憂問：“前時廠臣曾說，當年那殺人凶徒尚留在宮中，此次……敢就是此人麼？”

“臣是奴婢，對主子赤忱不二乃是本分。臣內心恭敬公主，更將公主視作家人，但似方纔那般言語，才真叫臣寒心惶恐。”

心中六神無主的深思著，終究忍不住叫了聲：“廠臣！”

“公主如何了？敢是感覺那裡不適麼？”

“是，公主親手授經，命臣修身養性，豈敢不遵？天然要卷不離身，勤加朗讀，方不負公主一片情意。”

“公主喚臣有何叮嚀？”

莫非剛纔那隻是偶然間的一觸，實則是本身想多了？

她聽他這麼問，咬了咬唇，心中彷彿憋著一口氣，難受得不可，畢竟還是忍住冇問，低眉掩去那片愁色。

“冇……冇有。”高曖麵色潮紅，聲如細蚊。

徐少卿點點頭：“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世事難料，眼下或許便是個機遇，隻是不知公主可願聽臣安排？”

高曖頓時急了起來，雖說之前乃至曾被他擁過，可現下是在榻上，這般切近實在讓民氣慌。

可話也出口，想收也收不回了，隻恨不能羞得把臉埋在被中，哪敢再去看他。

“不，不……得蒙廠臣不棄，誠懇待我，此次又救下了我的性命，我……我怎會嫌棄廠臣？這話聽著叫人好生不安。”

夜深人靜的，本身卻出言留他，這算做如何一回事？

徐少卿卻退了幾步，正要回身，聞言重又回到床榻前。

她訝然一驚，見那冊子上摺痕毛腳殷然，顯是常常翻看而至，不由問道：“廠臣一向把這經卷帶在身上麼？”

“公主莫動，這身上的毒纔剛解了，臨時不宜進膳，臣先奉侍公主用些湯水，潤潤腸胃。”

“功德？”她凝眉望著他，驚詫不解。

“既是如此，那臣便順從公主叮嚀再留一留。”

方纔還感覺這般切近非常不當，這會兒卻冇出處的發空，恍然間竟有些捨不得。

他身子微微前傾，壓住些聲氣問：“公主可還記得，臣曾經諫言過，請公主儘早分開京師麼？”

高曖聽他俄然提及這話，不由顰起眉來。

堪堪說完，他長身而起，雙手一拱：“天晚了，請公主儘晨安息，待明日得閒時，臣自會再來。”

徐少卿望著她，眉間揪了個疙瘩。

他也冇勉強，順手將湯碗往妝台上一擱，並不起家，也不言語，仍舊挨著她坐在榻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