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曖隻覺這話好笑之極,不值一駁:“母後說雲和去處不端,有何報酬證?便叫她出來,再與雲和、平遠侯三麵對證,便知究竟了。”
高曖聽她疾言厲色,竟辱及生母,饒是清修了十幾年,早已定了心性,現在也忍不住忿怒,隻覺滿身的血液都衝到了腦中,竟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宮女蹲身行了一禮,便轉向高曖,麵帶諷刺,毫無謙虛的直麵著她道:“奴婢方纔奉懿旨去請平遠侯過來見駕,剛到偏廳外,就聽公主與平遠侯敘話,說的儘是些清修如何孤單的事。奴婢感覺奇特,便在門前瞧了瞧,見公主嚶嚶泣泣,儘做些媚態,平遠侯起家欲走,卻被拉著不放。哦,對了,公主彷彿還邀平遠侯同去旅遊東都白馬寺呢。”
高曖微微顰眉,反問道:“雲和入宮才隻一日,何時不知廉恥了?還請母後明示。”
他還是冇去瞧她,披風一甩,拱手道:“臣徐少卿,拜見太後。”
那宮女臉上一滯,旋即有些不天然的抽了抽唇角,挺著脖子道:“公主是千斤之體,怎敢衝犯?奴婢隻是照太後叮嚀據實而言,又未曾有甚麼錯誤,為何不敢對天發誓?”
顧太後正挑著唇角籌辦看場好戲,卻俄然被人打斷,忍不住皺眉:“先讓他候著,轉頭再傳。”
“是,太後。”
模糊記得母親的閨名叫慕以真,是父皇的貴妃,但在高曖三歲時便放手人寰。
“猖獗!你這番指桑罵槐的言語,當哀家聽不出麼?明顯有人證在此,卻還嘴硬不認,公然性子做派都像慕妃那賤人,普通的凶險妖媚,不知半點廉恥!”
顧太後張口一訝,猛地彈起家來,本來那張烏青的臉刹時充滿了憂色,顫聲問:“昶兒,昶兒來了?”
“雲和無狀,多謝母後寬宏。”
高曖悄悄一笑,雙手合十道:“招果為因,克獲為果,因果循環,誠不所欺,但願你記著本日的話,待到刻苦時,莫要悲歎。”
一提起這個,她那顆心便向下沉,語聲乾澀的應了聲“是”。
“如何?被哀家一語說破,不敢承認了麼?”
高曖心頭方纔鬆了口氣,就聽顧太後又道:“先彆急著謝恩,哀家再問你,皇上方纔召見但是為了和親崇國之事啊?”
顧太後像是算準了她會這麼說,挑著唇角陰沉沉地笑道:“本身做下的事,竟然還來問哀家,方纔你在偏廳候見時都做了些甚麼,還要彆人一五一十當眾說出來麼?”
顧太後豎著眉,仍舊嘲笑道:“如此見不得光的肮臟事,彆人都避之猶恐不及,你卻還想劈麵對證,公然是不知恥辱。嗬,隻可惜平遠侯麵嫩,現在早已走了,纔不會與你再見。也罷,既然抵死不認,非要將醜事說出來,那哀家也不必再替你諱飾了,秋雲!”
但是畢竟母女連心,即便陰陽兩隔也冇法阻斷,常常想起時便心中鬱鬱。
顧太後說著便吃緊地站起家來,對身邊的宮女道:“快走,快走,哀家要挑套光鮮的衣裳,明日好穿。”
外頭內侍的聲音卻又道:“回太後,徐秉筆說有要事急著麵駕,半晌也遲誤不得。”
“那你是如何作答的?”
“你將方纔所見之事再說一遍與她聽,不消避諱。”顧太後氣哼哼的伸手一指,隨即抓起幾上的茶盞拂了起來,大怒之下天然加了幾分力道,隻將那盞兒颳得鏘鏘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