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因了心有靈犀便可結為伉儷,那這世上心有靈犀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都能夠結為伉儷?觀音婢,甚麼時候你也這般俗套起來?”
說話間,第一盤勝負已分。杜如晦終是過分度心,第一局以我贏了告終。
“小傷罷了,不要緊,早好了。”
“母妃,這便是父王為青騅提的讚語。”
青騅是李世民和竇建德作戰的時候乘的寶馬,身中五箭而亡的時候,李世民難過了好久。而這四句讚語前三句是描述它的矯捷輕巧,後一句道出這一戰役的關頭性意義,若無它,他也會不存。
但隻要你走近細看,整座天策府給人的映像除了嚴肅外便是莊嚴。看似再安靜不過的府邸卻透著一股子浩然正氣。
看承乾蹲下念著底座上李世民親身為颯露紫提的讚語,我亦蹲在他身邊說道:“人間萬物終有一死,我們不必為那些必定產生的事去哀痛,這就像四時更替般,隻當它又回到了六合間便是。”
“你看出我道出他的心聲,當也是明白他的人。”見杜如晦一笑,我看向他的手,“傷好了冇?”
“你呀,這個時候隻是不想給王爺惹事罷了。真就這麼心甘甘心的對他儘忠?”
看著杜如晦樸拙的眼神,接過他手中的筆,我略思考一番,提筆寫下16個字。
天策府的東麵是虎帳、演武場。西麵是青騅獵場。
“牽掛是有,但隻要有人情願幫手,速平江南也不是不成行。”見我眼中迷惑,杜如晦持續說道:“我來洛陽之前,李夫人找到我,向我說及你和嶺南大首級馮盎友情頗深一事。”
“父王說,如果不是青騅,他早就被竇建德射成馬蜂窩了。以是,父王在替青騅提讚語的時候非常難過。”
“紫燕超躍,骨騰神駿,氣愚三川,威淩八陣。”
“母妃,你看,這是‘青騅’,全部青騅是用紅色的、其間或染淡淡黃色、青碧色的大理石雕鏤而成。”
“紅拂姐有托與你,我既不能拂了她的麵子,也不能拂了你的麵子啊。”
我?!
思考間,我被承乾拉到了白蹄烏的身邊,承乾不斷的嘰嘰喳喳,“母妃,你看,你看,真的冇有,是不是如晦叔叔遺漏了。”
“王妃娘娘,慢用。奴婢下去了。”
跟著承乾的聲音,我看向左手邊的第二匹石雕駿馬,舉頭抬蹄,仰天長嘶,乍看就似青騅活在麵前,這番工夫真可謂巧奪天工。我的目光被青騅底座的字所吸引,仍舊是超脫狂放的飛白體,應當是出自於李世民之手而後被巧匠們拓下來的。
回顧看了看白蹄烏,舉頭瞋目、四蹄騰空、鬃鬣頂風,很有逐風之態,若它還活著,即便是‘蜀道之難難以上彼蒼’的山川之地在它腳下將是一馬平地罷。
“我曉得是我曉得,但受人所托便得忠人之事。好歹你和李夫人姐妹一場,這個麵子,你不會不給罷。”
我徐行走到承乾身邊,摸著他的小腦袋,表示他不必如此悲傷。然後我摸向用巨型的渾身透著紫色的胭脂石雕鏤而成的駿馬,它在李世民騎著和王世充作戰的時候中了六箭,致命的一箭便在前胸,它倒地刹時李世民都有些恍忽,幸虧有丘行恭力救才助李世民脫困。
輕歎一聲,我徐行往書房方向走去。書房中,如晦早鋪好了雪紙,硯中墨水已磨。
語畢,我心一頓,突地明白想必這也是李淵不消李世民的啟事,隻要我脫手,馮盎看在和我的友情下必定會助李世民一臂之力,如此一來李世民又得軍功,現在已是天策大將的李世民到時候再該封甚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