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孫思邈的話,我心生悔怨。
“毒藥。”
知我者觀音婢也。
“都恨。”語畢,你撲在我懷中,半晌,抹了淚,然後悄悄的玩著我的頭髮。
“所幸,老天佑我,救了你一命。當然,還得感激孫神醫,他當了我的助手呢。破陛下肚子的時候,我看到他的手都抖了……”
如果說本來我是那麼的果斷我要和你同去,但現在經此一劫我方發覺,跟隨而去的殉葬並不是愛戀的最好決定,最好的決定應當是生者必須好好的活著,替死去的人好好的活著。因為生者好好的活著纔是死者臨終前最大的慾望。更何況這人間冇有‘如果’,依我現在腹中痛得短長而言,應當我會先你而去。
看著你舉起的手掌,看著你老練的行動,看著你通紅的眼,我心中除了痛外更有些怨本身為甚麼要遭踐本身的身子,終導致現在要死彆的境地。舉起手,我拍掌應誓,“若違此誓,天打……”
是啊,不管是之前的還是明天的,隻要我們活好每一天,那我們的誓詞都冇有違背。
“但是,你當初說如果臣妾先死的話,你必不獨活,定會跟著臣妾去。你能夠做到和我同日死,我為甚麼便不能做到和你同日去?要曉得,我對你的情義並不比你對我的情義少。以是,你必然要固執的活下去,不然一如你所言,我定陪著你,上天上天,我都陪著你。”
暈睡前,你的話我影象猶新。更何況,我們二人另有‘生同衾、死同穴’的誓詞。
“好。”說話間,你極力節製著哀痛,哽咽說道:“讓我們兩個記著明天所說的話,讓這番話成為我們新的誓詞。如有違背,誰也不諒解誰。發誓。”
如何又是千年以後?但看你溢滿淚花的眸,我說道:“好,若違此誓,不說何如橋上之話,便是千年以後,我的觀音婢也不等我。”
我彷彿明白了些甚麼。見你非常對勁的豎眉,我驚聲問道:“你……你割掉了我的腸癰。”
聞言,你不明白的看著我,接著似恍然大悟,臉上有了薄怒,“這麼說來,你是騙我的?”
“觀音婢。”
為了調和氛圍,我調侃說道:“觀音婢,你這是恨藥丸呢還是恨我呢?”
“好。若真有那一天,我必然固執、英勇、歡愉的活著,過好每一天,百年後,不帶一絲遺憾的和你死同穴。”說話間,你昂首定定的看著我,又道:“一樣的,如果是我先進了陵寢,我的陵寢也要一向開著,因為我要看著你,看著你的每一天是不是固執、英勇、歡愉的,我要看你是不是在騙我。”
輕歎一聲,我喚了聲“觀音婢。”然後看著你斷交的神情,隻得勸道:“聽話,將那毒藥扔了。我向你包管,不管等多長時候,我定會在何如橋等你。”
聞言,你展顏一笑,道:“若真如此,那我們生同衾、死同穴的誓詞實在也冇有違背。”
打動中,我一把拉了你入懷,攫住你顫抖的紅唇。
不待我說完,你突地吻住我,半晌才道:“若違此誓,千年以後,我不等你。”
我驚叫一聲‘毒藥’後伸手去搶,卻偏牽動了把柄,止不住又痛‘嘶’一聲。
“但是你呢?在給你做割術的時候,不但用了麻沸散,並且你醒來的時候,痛得直哼哼呢。”
呃,甚麼意義?
“因為我們的孩子啊。他們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牽掛。看不到他們長大將是我最大的遺憾。以是,便算哪天我俄然駕崩了,你卻得活著,好好的替我活著,養大他們,照顧好他們,然後再來找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