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一臉驚奇,“我不過是酬謝扁頭恩典,收兩成租,其他的可都是三成租。我也不是善人,也是要用飯持家的。這夏收秋收,糧價最貴時,我若大家都收兩成租也是要餓死的呢?”
等等?
畢竟家醜不成傳揚。雖說他不信簡三娘能與王扁頭通姦,但以這麼低的租子將地租給王扁頭,很明顯二者乾係不普通。不說通姦吧,起碼王扁頭也是簡三孃的狗腿子。不然,簡三娘如何曉得王林生家要賣地?還以那麼低的代價買來?
“你這是壞了端方!”
世人的腦筋有點懵了。
他拱手,“至於辟謠之人老夫自會嚴懲。隻是王扁頭自損族人根底,犯得乃是家法,以是還請簡娘子自重,莫要過問。”
王繁華隻覺一陣天旋地轉,想想前兩日進城的見聞,內心一陣驚駭。
他咬著牙,滿臉氣憤,“晉陵先生多麼清貴的人,名滿我江南,乃是真正的名流,竟遭此熱誠!哼,我看此事爾等鄉約不成行,需上衙門!牛德勝,將這些人帶回縣衙,我倒要請老父母大人好好審一審,這個偶然人到底是何用心!”
“偶然?!”
“那裡。”簡寧輕笑,“身為大明子民,須得知法守法。昔年,太祖親書《大誥》,凡家中藏《大誥》者極刑可免,重罪可減,為的不就是要讓我等小民知法麼?”
“你!”
被人戳穿,王繁華也不再矯情,道:“簡三娘,你做事不能壞了端方。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說去申明亭?嗬,老夫是不怕的,倒是你……”
錢氏的身子顫抖了起來,她一鄉間農婦那裡見過這等陣仗?見官家人都言之鑿鑿,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神采煞白。
牛德勝拱手道:“按我大明律,凡誣告人笞罪者加所誣罪,二等流徒杖罪加所誣罪,三等各罪止杖一百流三千裡。”
申明亭是明清兩代在各方用以張貼榜文,申明教養而建的亭子。所謂皇權不下縣,在當代,處所上的治安保持更多依托的還是宗族。
“想來本地的士紳耄老都是明理人,擺佈不過五六畝地,也是能瞭解的。”
錢氏打了個顫抖,又瞪眼道:“你個小娘皮恐嚇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