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澍言也不禁止,隻在中間用熱水洗杯子。
他睡右邊,徐洛聞睡左邊,幾年來一貫如此。
六耳挑了一串香蕉,抱著跳到了桌子上。
他終究衝出山洞,天光刺得他睜不開眼。
“我現在餓得能吃一頭牛,”徐洛聞說,“不過我想先洗個澡換身衣服。”
“好,”徐洛聞說,“回C市以後我把錢給你。”
“謹慎!”徐洛聞大喊。
但是麵前並冇有山崖讓他跳。
徐洛聞這纔想起來,他在施誠那兒留的告急聯絡人是裴澍言。
走出房間,正趕上房嫂顛末,徐洛聞說:“大姐,費事你打掃一下506,地上扔的衣服和東西都不要了。另有,房間裡有一隻猴子,你記得順手關門,彆讓它跑出去。”
白狼聽懂了,他變成了人。
雪落在他臉上,有冰冷的觸感。
滑到一個矮坡前,徐洛聞俄然愣住。
心跳聲比風聲更響。
白狼不閃不避,悍然迎戰。
如果實在逃不掉,他就跳下山崖摔死,總比被老虎活撕了強,起碼另有個全屍。
徐洛聞不能肯定,以是他還是卯足了勁兒疾走。
徐洛聞頭枕著他的胳膊,背靠著他暖融融的胸膛,聞著熟諳的味道,總不平穩的心終究結壯下來,閉上眼,沉甜睡去。
他活下來了,他活下來了!
他俄然感覺房間裡彷彿少了點甚麼。
換上寢衣和拖鞋,去浴室洗臉刷牙。
一狼一虎相互撕咬,鮮血染紅了大片雪地。
老虎砸到中間的一棵樹上,樹上的積雪撲簌簌掉下來,落了徐洛聞一頭一身。
與此同時,白狼死死咬著老虎的脖子不撒口。
環顧房間,好一會兒才認識到,是那隻猴子不見了。
裴澍言看他一眼,冇接話。
再一次跌倒以後,他放棄了直立行走,撿了兩根枯枝當柺杖,杵著雪地屁股著地往下滑,像滑雪一樣,速率比之前快多了。
裴澍言說:“人去樓空。”
徐洛聞低聲說:“朋友。能夠嗎?”
徐洛聞被這一眼嚇得汗毛直豎,想跑又不敢跑,盜汗把貼身的衣服都濕透了。
“好, ”裴澍言說, “我的房間就在隔壁, 洗完澡叫我。”
老虎定定地看了他一小會兒,回身往坡上走。
砸中了!
翻開行李箱,找一套衣服穿上,剛穿好,響起拍門聲。
“是,”裴澍言頓了兩秒,“你剛纔咬了我。”
裴澍言說:“我給他打個電話。”
他搬起石頭,壯著膽量靠近,又擔憂砸到白狼,不敢亂扔。
裴澍言老是這麼體貼,萬事想在他前頭。
他實在太累了,這輩子從冇這麼累過。
裴澍言目光和順地凝睇著徐洛聞的睡顏,嘴角不自發翹起,眉梢眼角都含著清淺的笑意。
徐洛聞沉默半晌,說:“你能抱著我睡嗎?”
臨死之前的這一刻,腦海中閃現的人,竟然是裴澍言。
這是他那一刀形成的。
千鈞一髮,存亡關頭。
徐洛聞低著頭沉默好久,說:“等我想說了,我會奉告你,在那之前,不要問我,好嗎?”
寂寂無言好久,徐洛聞小聲問:“你睡著了嗎?”
裴澍言說:“我先回房間洗漱,一會兒過來找你。”
進了旅店,老闆和老闆娘看到徐洛聞也都大吃一驚。
因為裴澍言和他穿了一樣的寢衣,情侶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