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有茶社，去暖暖身子？”巴克什指著不遠處的布幡說，天寒地凍的，可彆凍壞了主子。

剛好伴計拎著茶壺走過來，見狀就偷偷在底下碰了碰葉昭的腿，葉昭對他回以一笑。

葉昭卻不動聲色，淺笑道：“這是何物？”

趙三趾高氣昂的坐下來，看向葉昭，換了付笑容：“小哥兒，咱哥倆投緣，算交個朋友，這神火盒一兩銀子一個，你要多少？”又道：“咱但是獨家買賣，彆處可買不到。”

德生再說不下去，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含淚道：“榮嫂子，榮嫂子就這麼瘋了，之前，之前她可多好的人，馬大哥那麼刻薄，又疼她，我們都說她有福分呢。”

來到靠東牆一張茶桌，本來坐著一名尖嘴猴腮戴著瓜皮棉帽的中年男人，伴計看來和他很熟，賠著笑：“三爺，您擠擠？這實在冇地兒了，包涵包涵……”連輪作稽施禮。

葉昭淺笑道：“看來三哥同俄羅斯的大人們有友情？”

德生臉上就有些悲忿，“這是我家掌櫃的堂姐，嫁到馬家屯馬大哥家裡，可大上個月羅刹鬼血洗馬家屯，把馬大哥一家全殺了，他們那丫頭，才五歲，我見過，機警著呢，冇人不喜好，可，可這幫不是人的羅刹鬼，把丫頭，把丫頭用刀割成了八塊……”

趙三瞥著葉昭，俄然就笑道：“小哥兒，來辦貨吧，我有好東西你看不看？”

可趙三精著呢，伴計的小行動哪瞞得過他，眼睛一下就瞪了起來，罵道：“媽的德生給你臉了是不？君子還不竭人財路呢，**算個甚麼東西，爺正正鐺鐺做買賣你背後給爺使壞！媽的爺明天非放你的血不成！”說著就站起來，“當”一聲，手裡的匕首就插在了茶桌上。

趙三倒是不依不饒，罵道：“媽的爺差你這壺茶錢麼？老李，你會說人話不？”

葉昭微微點頭，實際上，若冇有團練與羅刹人的血戰，對於國境這個觀點時下冇多少人瞭解，當羅刹人兵艦在黑龍江裡遊弋時，這一帶住民很多隻是獵奇的張望，而在江北，羅刹人一向殘殺我邊民，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被稱為“肮臟的吃人蠻人”。

趙三卻不覺得杵，嘿嘿笑道：“你想要，可也得人家賣給你呀，再說了，你懂不懂啊，人家叫俄羅斯！那國度大了去了，從南到北走一輩子都走不到頭，大清國跟人家一比，就是個屁！要我說啊，咱遲早也是俄羅斯人，彆看團練咋呼的凶，可被人家打的尿都冇了！”

“三位爺，這邊請，這邊請。”伴計穿得也非常豐富，臉紅十足的，是那種久居冰天雪地的人慣有的潮紅膚色。

趙三就矯飾的從洋火盒裡取出一支洋火棍，嘿嘿的笑：“小哥兒，我給您變個戲法！”說著就在鱗片上用力一劃，噌一聲，洋火棍就燃了起來。

翻開厚厚的棉布簾，一股子熱氣和喧鬨劈麵而來，茶社不大，幾張茶桌都坐了人，熱火朝天的。

巴克什和蘇納都看向葉昭，作勢欲起，卻被葉昭目光製止。

趙三瞪著三角眼還想說甚麼，葉昭就笑道：“三爺，還是看看您的寶貝吧，看我麵，今兒算了。”

櫃檯後掌櫃的也喊道：“德生，還不快感謝爺。”又對葉昭拱手：“客長，看來我這小店是來了高朋了，您歇好，我這就給您上壺好茶！”

葉昭嘴唇幾近咬出血來，胸口悶得喘不上氣，可，可不曉得是想大哭還是想大喊，老毛子，我葉昭這輩子若不令你們悔怨，我就不姓葉！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