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善於的是人，不是鬼。”歐陽浩從速挺直腰，辯白道：“如何了？”

“給長輩們上香，就該守夜了。”姚娜說道：“固然我們仨本質上都是外人，但來到老祖宗的地盤，就該拿出長輩的模樣，走吧。”

蘇雪走到廳堂中心，昂首，瞅見龍骨中心有一塊小小的青苔，再看掉下來的木條都腐朽了，用腳悄悄一踩，便碎開，成了粉渣，說道：“那邊漏雨。”

“噓。”蘇雪將手指豎在唇邊，表示寧北辰側耳聽，此時，阿誰幽幽的聲音幽幽傳來：“寧……北……辰。”

啪，平空又掉下來一根木條，恰好摔在姚娜火線，剛纔還眉飛色舞的姚娜嚇得神采發白，趕緊對著靈位作揖：“獲咎，獲咎了，您們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再也不敢妄言了。”

“因為不得已的啟事。”蘇雪說道。

寧北辰感受身邊有東西跳動了一下，頓時展開眼，就著蠟燭正對上蘇雪深幽的眸子，她的鼻息劈麵而來，寧北辰的謹慎臟竟然跳動了好幾下：“你乾甚麼？”

“少一顆，就天差地彆。”蘇雪無法地說道，不過，“你籌辦一向抓著我的腳？”

蘇雪側著身子看著天井裡的美景，望著那束光，不知不覺中睏意浮上來了，不過，她認床，換了陌生的床，總要忐忑幾天，明天也不例外，就算倦意襲來，她也始終抵當著，恐怕被這睡意催疇昔。

寧北辰倒頭就睡，頭上，是寧家老祖宗的牌位，見姚娜也安然入眠，蘇雪和歐陽浩也跟著倒下去，此時，月色西沉，頭頂的燦爛星光單獨閃著孤寂的光，清冷的月光披垂在天井裡，便有柱形的光束投入天井，與廳堂裡的燭光相映成趣。

蘇雪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姚娜哈哈大笑：“就曉得。”

“哈哈哈哈……”姚娜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看到冇有，老祖宗活力了，冇甚麼你說甚麼，剛纔清楚是說老祖宗表達不清楚，現在好，遭抨擊了。”

四人一邊吃，一邊聽著天井裡的風聲，寧北辰俄然說道：“對了，這裡早晨不通電，隻能用蠟燭，有人怕黑嗎？”

寧北辰已籌辦好四柱香，四人各執一柱，對著靈位恭敬地拜拜，四人一言不發，冷靜地完成後，看著桌上擺放的祭品，蘇雪感覺有些奇特：“為甚麼隻擺香蕉這一樣生果？”

“你不是甚麼心機犯法畫像師嗎？”姚娜吐槽道：“膽量真小。”

姚娜固然不是甚麼練家子，但是常常健身，手腳矯捷，抓著蘇雪的腳腕便扯下她的襪子，當看到六顆幾近與寧北辰一模一樣的痣，唯獨缺了最上頭的那顆，不由得感慨道：“乖乖，隻要再多一顆，你們倆就一模一樣了，丫頭，這是不是天生緣分？”

無人吭聲，寧北辰便淡淡地一笑，比及夜幕來臨，鄉間的風景完整解釋了暗中兩個字，何為伸手不見五指，何為魅影，遠處的山嶽在夜間就像張牙舞爪的怪獸，奇特的聲音從四周八方傳來，哪怕隻在天井走動，腳步聲也非常清楚，啪，啪，啪……

這聲音就像從地底傳出來的，悄悄柔柔，響在沉寂的夜裡卻非常刺耳，蘇雪的睡意全消，驀地展開眼，此時，寧北辰悶哼一聲，翻了一個聲，似有若無地悶哼一聲，蘇雪心內有如天人交兵，鄙人一聲“寧北辰”傳出來時，猛地起家，竄到寧北辰身邊。

“笨，守夜也不能順從打打盹啊，對老祖宗的尊敬在於心，而不在於情勢。”寧北辰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