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黑壓壓地擋住了天，霹雷一聲天涯炸開一道縫，閃出鋒利的光。小花在暴雨中胡亂抹了一把臉，拔腿衝向王小胖家，但是他們家冇人，她又衝去柴火棒家裡，找到了柴火棒的阿巴，她說：“我阿嬤跌倒了，阿悲（叔叔）哩扶扶她，我太小了，扶不起來。”

“冇走。”小花搖點頭，指著屋子說，“阿嬤在內裡，睡著了。”

她瞥見阿巴眼睛紅紅的，懂事地點點頭：“穩定跑。”

小花搖點頭：“我要陪阿嬤。”

“去那裡？”小花問。

劉斑斕的阿媽也來了，她將小花抱到屋外關上了門。小花一下下拍著門板，見不到阿嬤她驚駭。幸虧很快門就開了，她出來一看，阿嬤已經換上了潔淨的衣服，隻是頭髮另有點濕。這時劉斑斕的阿巴帶著個阿公（老爺爺）過來，小花認得的，前次她肚子疼，這個阿公給她吃一種很苦的藥。

“為甚麼？”

小花去燒水，想給阿嬤絞個熱毛巾，她的手卻不斷在抖，水壺裡的水豁出來燙到了腳。

小花俄然聞聲阿巴在哭，她搞不懂，阿巴不是說不準哭嗎？

小花的手還指在空中，腦筋卻跟不上，“死是甚麼？”

阿嬤點了點頭。

俄然有很多人出去，跟阿巴一起哭，小花呆呆站在床邊，如何也想不明白。

“問不了了。”小男孩走過來，撐著一把藍色小傘。

可她彷彿向來不擔憂感冒，她會泅水，會摸田螺，會在田裡玩得臟兮兮，每天笑得很傻，彷彿真的比較笨一點。

實在他也不是很懂，但爸爸是這麼跟他說的。他剛纔疇昔看了一下，這個小花的阿嬤變得好可駭，冷冰冰地躺在床上，臉上一層青色。

“你阿嬤走了。”

可疼了，她捂動手臂顫栗，倔強地說：“他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