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鵠此次卻深思了會子，說道：“你擔憂甚麼，這隻是一點兒，老爺子那邊另有大頭未動呢，嗯……說的也是，在我手裡，少不得也都給華侈了，不知不覺就都冇了……比及了手，就給你些，替我藏起來存著，你那弟弟……也不輕易，你就看著辦給他一點兒吧，——不準多給！”

月娥不動聲色看了王婆子一眼，也不說話。王婆子曾吃過她的虧，曉得她雖不言不語，要脫手起來倒是防不堪防的，當下嚇了一抖，腳步一退，冇成想腳底下絆住，差點自那門檻上絆倒下去，她狼狽起來，冇了臉，便竄到那窗戶前麵，隔著窗欞扇，仍舊說道：“你本日就先放肆著吧，等哪天老孃怒了，就端的把你賣了出去抵四鵠的債，到時候你這小娼-婦在那窯子裡被千人騎萬人壓，才曉得老孃的短長。”

因而問道：“你說甚麼？不是說賭輸了？”

“真的跟你有關？”月娥裝出甚麼也不知的模樣，問道，“到底是如何，你說給我知？”

月娥冷冷一笑，說道：“我也算是王家的媳婦，到時候被千人騎萬人壓，人家少不得也會獎飾你們老王家幾句，養的好出息的兒媳。”

月娥心頭一動，問道：“那定是老爺替你還掉了？”

王婆子轉頭也看他一眼，到底先扶著王老頭進了房間，兩小我掩了門，嘀嘀咕咕，模糊約約彷彿在商討了起來。

便問道：“真的？你彆騙我，我聽老張頭說，老爺氣的不輕。”

王四鵠被月娥拉扯著說東說西，這麼好久，那心頭的火也散了，抱著月娥，迷含混糊說：“好了，睡吧，明兒夙起跟老爺子要錢去……”

王婆子見狀不好，倉猝說道：“老頭子且勿起火，想個彆例是端莊。”

早晨，月娥見王四鵠神采非常舒暢，手中掐著兩個鐵丸子正在玩耍，哼著小曲在桌子邊上，不知想甚麼，她隻怕此人種馬脾氣，又來纏著她胡為，便不聲不響到了床邊，也不脫衣裳，和衣悶悶地躺到一邊去了。

王四鵠嘿嘿一笑，將她抱入懷中，說道：“你相公我那裡會那麼輕易輸，何況我是有分寸的，如何輸也不過十幾二十兩，莫非端的要輸掉二三百兩那麼多？我……不過是騙老爺子的，隻要他乖乖拿了錢出來，我們自出去分了，我的手頭上也餘裕點。”

月娥聽了這個，心頭罵一聲“禽獸”，但是這王家父子，卻恰是禽獸一對，恰好趕上，誰也不說誰。

月娥心頭一震，感受他一隻手已經摸了過來，不由說道：“我本日聽到有陌生的聲在前邊嚷嚷，隻是手頭上有事，不敢怠慢，是不是誰出了甚麼事了？”

王四鵠轉頭來看了看她，手中玩著的珠子一放，本身騰身上了床。

王四鵠低著頭，說道：“爹你剛纔也看到了，個個要我的手指呢，兒子莫非是個傻子麼？吃了這遭虧，今後絕技不會再犯的。”

過了半晌，那王婆子卻俄然呈現，在門口上也不靠近，隻看著月娥，説長道短，又道：“白白養著，也冇甚麼用，乾脆扔出去抵債，也算給四鵠擋了一劫。”

“你擔憂那老東西？”王四鵠哼了一聲，說道，“他的確是冇安美意，恐怕恨不得我死了，好跟你……嘿嘿，”他頓了頓，又說道，“不過我究竟是王家獨一的血脈，你又無所出，莫非真看我眼睜睜死了？哼，他不管我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