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姐瞧著那一根燈芯:“天還黑著呢。一根燈芯我黑,奶奶說過太黑眼睛會看瞎的。”
天要亮的時候,徐惠然總算縫好了。困得不可,依著床杆眯了會兒。剛眯著,蠶姐來了。
蠶姐側著頭:“蜜斯,這油我們必然能弄到的。哎喲,但是如何弄呢?要不去刮刮樹上的油,磨房裡的油渣?”
徐惠然深嗅了幾下桂花香,能夠清楚看到前麵一落的樓給黑洞般的窗戶。她的目光在陸李氏住的一樓西邊停了停,把窗簾拉起來。
徐惠然一貫就寢淺,困極了,極輕的聲音也會醒。她揉了揉眼,瞧到了油燈還點著,急著對拉窗簾的蠶姐說:“先彆拉。”把油燈吹滅,再挑出來兩根燈芯,隻留下了一根燈芯,“拉吧。”
徐惠然站到窗前,月光如水灑在了身上,一陣陣晚桂的香氣飄來,有種放鬆的感受。天井不大,栽著一棵桂花,一棵玉蘭。
“你拉開窗簾,就亮了。昨晚都用了三根燈芯,現在得給他們省點燈油了。”
陸家又要占便宜,卻還又要臉,天然感覺徐惠然這麼做是丟他們陸家的臉了。徐惠然清楚記得當時陸璟的神采都很丟臉,彷彿她是用心讓他冇麵子的。
徐惠然往南麵的窗戶走。窗戶那有月光,最亮,就算天井裡的桂花樹枝也擋不住亮光。
徐惠然聽著想笑:“甚麼樹上會有油,磨房裡的油渣人家本身也要用呢。先不管這些,我換件衣服我們去打水做早餐了。”
“蜜斯,我去就好了。”
桂花樹則靠近這裡。宿世,每當徐惠然因秋傷感,想著前人的詞句“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隻香留”,讓她冰冷的心還能有些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