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此生不恨,來生便不會再愛?
一聲淒厲孤寂的呢喃以後,白璿縱身一躍落入滾滾忘川。比如有那砭骨的寒意頓時侵入骨髓,又似灼燙火辣的熱度觸及她的肌膚,炫黑的河水如萬個妖孽包抄在旁,一寸寸吞噬著她。
萱草轉世為白璿,死時靠近分娩,一身嫁衣紅過鬼域路上的此岸花,她木然板滯地跟著牛頭馬麵走過那條森冷詭異的鬼域之路,腦中回想的是人間阿誰身穿橘紅長衫,愛了六年的男人。
與其在來世再與那負心之人相遇相知,倒不如在這忘川河中魂飛魄散,愛恨如此之苦,她何必再去循那六道循環轉世為人?
“神君!神君――”
即便將她救起,回了天庭,她也不會再是他的老婆,他們之間的交誼,不管是在天宮還是在人間,都毀在了他的手上。
吐血而亡的青龍尾隨厥後,被牛頭馬麵恭敬地請上天府,一起翹首以盼,終在何如橋畔見到了那抹投身忘川的血紅身影。
朱雀在斷氣那刻便規複了統統影象,他一起疾走至地府,得知萱草在忘川當中魂飛魄散的動靜,當即去了妖魔界接了魔王之位,勢要帶領全界妖類踏高山府再顛覆天宮。
因而,自那今後地府便多了一尊他們獲咎不起又怠慢不了,請不來又送不走的大神,整天一襲橘紅長衫,常佇在立何如橋畔等待,麵向滾滾忘川,隻留一個清冷孤寂又落寞懊悔的背影見證每一縷顛末何如橋的冤魂。
不過是下凡曆劫,她如何會這般絕望?
他曾說,“如果此生負了你,彆向閻王要求避我而轉世,來世我定更加賠償。如果你執意如此,我也願用忘川中的千年煎熬,換一條來世尋你之路……”
青龍揮手推開擋在兩側的鬼卒,身子飄起快速掠向那抹紅影落在她的身側,瞥見她眼裡的浮泛時,才恍然歎道,“若忘川的煎熬能去除心中所痛,那便由我陪你跳吧,太虛宮的雲水池邊,我允了你生生世世的伴隨便會護你到底。”
“鳳曦,鳳曦……但願你我,永無相見之日。”
可誰都未曾推測,司命星君安排的運氣卻偏離了軌道。
那話曆曆在耳,現在公然是陰陽相隔。
白璿凝睇著橋底的炫黑忘川之河,河水中偶爾漂泊著半個殘魄,似是剛毅煎熬,又像被迫受罰,隻要那鋒利的破裂申銀道出了那冇法言語的痛苦。
見到這般絕望的她,他落空了救她的力量。
“小萱……”
青龍從岸邊移回視野時,卻發明身邊的那抹血紅身影早已沉入河底,頓時詫然失措。誰都曉得,一入萬川河底,靈魂具散。
白璿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撫上不著陳跡的小腹,發明早已冇有那柔體凡胎,可心明顯已是觸摸不到,為何還會如此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