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阿萱，明日我便要上京了，白家父子與我同業，表兄也不得不去，有很多事，天子還欠我們一個解釋。此次是我最後一次上京，此後，我隻陪在你身邊再也不分開，你可否也能將我放在心上，偶爾體貼一下？”

一家數十口性命如何能因為君臣乾係而甘心消弭痛恨？何況，三皇子宗澈也是天子要殺之人，待他領兵逼宮之時，隻怕他們父子間又是一場存亡之鬥。

那日，白寒夜返來時，他拉她入懷叫她的乳名，奉告她，在她跌下千伏山時，他也是跟著她一同掉落。

不管是鳳曦的父親戰死疆場，龍梓彥的父母死於慚愧，還是白家的滿門抄斬，都是天子設下的步步圈套，為的是讓龍家與鳳家分歧，為的是抹去這威脅到皇位的兩大師族，為的是讓他們自相殘殺，好讓天子漁翁得利。

鳳曦踩著積雪踏進了寒萱閣，在外間倉促洗漱，揮退了仆人本身脫去披風摸黑進了白萱的房間。

“阿萱，即便我們不殺他，一旦讓他下了阿誰位置，便是如同剮殺。”鳳曦悄悄歎了一聲，伸手撫平她的眉，“彆擔憂，我鳳家世代虔誠，我不會脫手弑君，表兄也不會。”

“你們……是要去殺他？”

“阿誰銀礦不是太子的嗎？”

“你？你是將軍呀。”

白萱曉得，擅自開礦是有悖國法的，即便是太子，也是同罪。礦主是太子一個小妾的兄長，莫非太子身後這個銀礦便歸了鳳曦？

兩個孩子也跟著她過夜寒萱閣，女兒跟龍梓彥一間，兒子與白萱一間，他這個丈夫兼父親倒是不得踏進房內一步。

看看宗離與宗澈便能曉得，帝王家的孩子，童年隻會是一片陰暗。

龍梓彥一向住在她的院閣中。

他們不會，不代剖明家父子會放過天子。

月涼如水，秋色正濃。

“名義上的確是太子，隻可惜他太笨拙，錯信了人，阿誰礦主實在是三皇子宗澈的人。當初在銀貞山發明銀礦，也是宗澈成心將動靜露給太子，再塞了人給他，將銀礦掌控在手。”鳳曦說到此次不免嘲笑，“宗澈倒是聰明，太子在我的地盤擅自開礦，若被天子曉得隻怕會判我一個同罪，若天子不知，那便可為他供應了今後逼宮的根本經費。就算我發明瞭銀礦，也隻會對太子動手，礙不了他甚麼事。”

“除了我另有誰敢摸上你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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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曦側過身子玩著白萱的髮絲，嘴角噙著一抹自傲的笑意，語氣也稍顯愉悅。

房中有誰，隔壁有誰，他可管不了那麼多。

“那我呢？我在你內心算得上甚麼？”

他可記得清楚，當初她對她的阿誰兄長但是暗存了情意！

如他這般把握大半兵權之人，如有一絲野心，江山易主也不難。可他若成帝，又如何能帶給孩子一個歡愉無憂的童年？

白萱就寢不深，本來就是住不慣這剛裝修的閣樓，一點聲響便能讓她驚醒。鳳曦這會兒都鑽尚了床榻，她如何能不知？

她苦思冥想多日，聽得出龍梓彥話裡有諸多疑點，但他不肯意說，她也不想多加詰問，就如他所說，與她一樣有了不該有的影象，那就當一回她的兄長，以解她的思親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