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賞微微一愣,表示讓他起家,心中倒是升起薄怒之意:這小子竟然在跟我負氣嗎?就因為我將第一真傳之位給了燕天然,他竟然連真傳都不當了?
如此一來,殷勤即便入了真傳之門,也成不了第一真傳,在燕天然麵前還是要矮下半頭,喊他師兄才行。
鶯兒走到暖榻之前,覆命道:“燕師兄已經安設好了,這是他托我轉呈給老祖的靈藥。”
雲裳清算一下思路,正要宣殷勤上前服從,鶯兒倉促地從內裡返來了。雲裳見她懷裡捧著阿誰赤陶盒子,心中便已有了計算。
雲裳講出這番話,連那些長老主事的臉上都微微變色,聽老祖之意,這是要將破軍部主事之職許給燕天然啊!燕天然這筆買賣做得劃算啊,拚了一口老血,土龍涎送出去又原封不動地收了返來,不但如願以償得了真傳,還捎帶撈到了破軍長老之位!
也有個彆心計深沉的弟子,卻從雲裳的話裡聽出了一點彆的味道:老祖為何要特彆提及,燕天然冇有服用土龍涎而遲誤了真傳之爭?她到底是在為燕天然喊冤,抑或是在表示著甚麼?
殷勤滿臉樸拙隧道:“弟子在野狼鎮時,曾將老祖入室弟子之位,承諾給一尚未開脈之少年,可否懇請老祖看在弟子剛纔搏命衝關的份兒上,也將此位授予弟子?”
雲裳隻當殷勤是在冒充推讓,卻不想殷勤咕咚跪伏於地,顫聲道:“弟子絕非決計造作,還請老祖體察弟子至心。真傳之位有燕大師兄好像當空皓月,弟子微末之熒光毫不敢與他比肩!”
“土龍涎!”符小藥第一個喊出聲來,“這麼大一團,怕是有千年火候了。”
不過此中也有老奸大奸的,在心中冷靜策畫開來:燕天然但是花狸峰幾十年的大師兄啊,僅僅得了個破軍長老的位子?論資格、論修為、論才氣,燕天然哪怕掌管不了七部中最為首要的祿存部,混個核心秘密的廉貞長老也是綽綽不足啊。看雲裳的這個安插,莫非是對燕天然心生不滿了嗎?
雲裳將燕天然高高舉起,表讚一番,這才轉入正題,將殷勤招置榻前,似笑非笑隧道:“燕天然從小跟隨我,前後四十餘載,為了廟門之事馳驅辛苦,心血不知流了多少,直到本日方纔得了我的真傳。你這小子,入得廟門便得真傳,倒是比他榮幸多了。”
“你待如何?”雲裳沉上麵孔,靜待殷勤開價。
殷勤此話聽得一種老成慎重的長老主持暗自點頭,他們嘴上不說,心中對於將殷勤這類廢靈根的弟子招入真傳卻非常不覺得然的。眼下殷勤竟然主動請辭,並且將名頭換成可入室弟子,固然這“入室”兩字,聽著有些彆扭,但總好過弄出個不入流的真傳,使花狸峰成為笑柄。
就在這些人猜疑之際,雲裳將那赤陶盒遞還給鶯兒道:“天然能有這份心,為師便受用了。他此番神魂受創,此土龍涎最是對症,為師便將此寶賜還給他。你叮囑他好生將養,四年以後,為師還要看他率我破軍弟子,在宗門試煉中揚我花狸之名!”
眾弟子正被林主事一百零八條門規戒律說得昏昏欲睡,便見暖榻之下,老祖裙襬當中竄出一道白光,咻地一下便到了殷勤的身上。下一刻,殷勤腰間的獸皮袋就被阿蠻鋒利的爪尖劃了大口兒,暴露內裡那大半袋魚腥果。
殷勤做脫手足無措的神采,任由阿蠻被四位女修請走,他暗中偷窺雲裳的神采,發覺並冇有甚麼非常之處,一顆高懸著的心,方纔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