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一陣悉索喘氣，過了好久才聽那弟子嗓音略微沙啞道：“另有一事，被祖爺爺弄得人家幾乎健忘，今兒早西院的五叔祖過來講，六一叔的本命魂燈出了些題目。”

殷公寅自打被爆出了那首在倉山郡城的詩作以後，已經被朱醜妹嘲笑了一起，題目是打也打不過人家，被她嘲笑也隻能忍氣吞聲地聽著。

“已經探聽過了，六一叔是跟著大師一起返來的，在山下另有很多人看到六一叔背了阿誰叫龐大尼的瘦子。不過，在那以後就冇人見過他的蹤跡了。弟子想，會不會是阿誰龐大尼許了六一叔甚麼好處，將他遣了出去？”姣美弟子替耿主事清算好衣衫，臉上的紅潤也垂垂褪了下來。

傳聞這個蒲團還是當年鐵翎真人贈與他的，一用便是三十載。耿主事常常對門人長輩說的一句話就是：“道法萬千，唯有向外向心窩窩處求，過分固執外物，便是鏡花水月，終將一事無成。”

“祖爺爺，你弄疼人家了。”姣美弟子佯怒嬌嗔地假裝擺脫，卻被耿主事的一隻大手伸入衣衿以內。

青竹轎上，一名清臒老者翹著二郎腿，手持摺扇，正平平仄仄，仄仄平高山教誨殷公寅詩詞應當講究的昇平風格與各種韻律：“前人有讀書千遍，其義自見之說。詩詞歌賦也是一個事理，你背上那藤箱中，有我近百年來所作的詩詞，總數將近萬餘首。待你將這些詩詞全數倒背如流，天然能夠隨口成詩。”

我們中了故鄉夥的毒！朱醜妹慘笑著對殷公寅說了這句話便翻個白眼，落空了認識。

耿主事意猶未儘地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沉吟道：“如果辦事遇險，那本命魂燭就該當場燃燒纔對，六一的景象更像是受傷或者沉痾的景象。”

老者話音未落，在前麵抬著肩輿的朱醜妹便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聲來。老者手中拿了根小指粗細的頎長竹枝，朝朱醜妹捅了一下道：“你莫覺得本身有些小聰明，就看不起這笨工夫。要我說，一萬個修道之人，能有三五人肯下死力，從笨處動手，就是他們摸到了道字的邊沿兒。”

朱醜妹咯咯笑道：“令狐師伯，我不是笑您。我隻是擔憂，以殷小三在詩詞上的天賦，就算是將您的萬首詩詞全都背下來，所作的詩詞也還是‘城門之下我大哥’的程度。”

******

耿主事下座以後，站在丹室以內，踢腿伸腰，活動一番筋骨，這才謹慎翼翼地將那陳舊蒲團收起。內裡一向守在門口的弟子，聽到屋裡的動靜，從速端著新沏的靈茶，拍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