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傳來何大進輕視的回話：“屋頂就是得下雨天修, 才曉得哪兒漏水。你不幫手還瞎嚷嚷, 你這叫甚麼來著……四甚麼五甚麼來著……”

宋金皺眉，四肢不勤五穀不分？他怒了：“我就向來冇乾過這個！你個泥腿子。”

“好餓。”唐三胖中午吃了點魚，但冇吃米飯，不耐餓。本來說要去換米的，成果下起了大雨，農戶都忙著收穀子收花生去了，冇人得空。他問，“大進哥，現在我們乾嗎去？”

何大進肝火冇消，又詰責了一遍：“你倒是去贏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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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麼破處所！

“冇甚麼？泡爛了？”何大進差點跳了起來，“錢！”

唐三胖懵了神：“金哥彆走啊，我們三個不是一夥的嗎？”

說了也冇用，說了莫非這雨還能停嗎？

但房屋多年冇人住，瓦片碎的碎, 破的破, 也冇幾塊好的, 坐哪身邊都漏雨。他擠在大門屋簷下的小石墩上, 前後襬布都在滴雨，濕漉漉的，讓人渾身不舒暢。

“成。”宋金說著就往褲兜裡掏錢，摸了好一會，手都冇抽出來。

何大進說：“早晨去捕魚，可冇網，彆人也不會借我們。那魚竿你也彆借了，萬一斷了冇法賠。我們織幾個魚簍去放著，我去砍竹子。”

“我去幫手。”唐三胖問，“金哥你去嗎？”

何大進重重歎了一口氣，想起大兒媳說的話來，辛苦一年，一場雨就能讓你白搭勁，進城打工多費心。

宋金悄悄感喟，朝唐三胖說：“保重，我走了。”

唐三胖留不住宋金，追到門口了宋金也冇留步。見他還要跟，拍拍他的肩膀說：“三胖，彆再尋死了，好好跟著何大進，他不會讓你餓死的。”

“走，扛竹子，歸去還得削成竹篾，編成竹簍，冇時候了。”

他昂首喊：“你就不能等晴和了再修啊。”

“散就散，做你的大土豪去吧。”

削竹篾是個技術活，何大進在屋裡的燒燬物裡找到一把柴刀，磨亮了後仍然鋒利，伐竹很快，削竹篾也很快。

見他感喟，一點都不風俗，另有點不安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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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胖走得也不輕鬆，他本身就胖，三百多斤的體重讓鞋子深陷泥塘，彷彿走的是池沼地。

不等他感慨完, 何大進已經從梯子上爬了下來, 渾身都淋成了落湯雞。

“彆走了金哥，你說的，冇銀行卡冇身份證冇戶口本，能去哪？”

宋金不想在這破處所待下去了, 但明智奉告他除了這不消查身份證，去哪都輕易變黑戶。就算是買假丨身份證也得要錢。他長歎一口氣, “寄人籬下啊――”

他問：“歎甚麼氣呢？”

何大進想摸本身的煙桿子，冇有，煙癮犯了。他說：“冇啥。”

農曆六月恰是李子、桃子歉收的季候，這雨一下，李子桃子都要“開口笑”了――裂出一道道口兒來。

冇法有好感，卻也冇法理直氣壯討厭他。

農夫乾活都是臉朝黃土背朝天的，常捲起褲腿在泥地裡乾活，久而久之就有了泥腿子這個喊法。但多帶著蔑稱的意義, 宋金這等因而罵人了。

宋金見他渾身濕透，動了動嘴冇再跟他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