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進比他無能他曉得，也刻苦刻苦，但說的話也刺耳。

“彆走了金哥，你說的，冇銀行卡冇身份證冇戶口本，能去哪？”

“成。”宋金說著就往褲兜裡掏錢，摸了好一會，手都冇抽出來。

品相不好的生果就算再好吃，也賣不出高價。

“那你倒是去贏利啊。”

削竹篾是個技術活，何大進在屋裡的燒燬物裡找到一把柴刀，磨亮了後仍然鋒利，伐竹很快，削竹篾也很快。

農曆六月恰是李子、桃子歉收的季候，這雨一下，李子桃子都要“開口笑”了――裂出一道道口兒來。

唐三胖走得也不輕鬆，他本身就胖，三百多斤的體重讓鞋子深陷泥塘，彷彿走的是池沼地。

唐三胖留不住宋金，追到門口了宋金也冇留步。見他還要跟，拍拍他的肩膀說：“三胖，彆再尋死了，好好跟著何大進，他不會讓你餓死的。”

宋金內心難堪，可又拉不上麵子，說：“不就是三十塊錢。”

何大進邊削邊想，鋒利的柴刀又一次“嘶啦”往下劃。俄然手指吃痛，低頭一看，食指被劃開一道口兒，鮮血立即往外湧，刹時染紅了全部手掌。

宋金和唐三胖千辛萬苦來到竹林，何大進已經伐了兩根竹子，把枝葉全削潔淨了，一見他們就說：“扛歸去吧。”

他手起刀落，“嘶啦嘶啦”地劃過竹子，劈出一段段竹子，再削成一片片竹篾。

冇法有好感，卻也冇法理直氣壯討厭他。

――老天讓他變成年青小夥，到底意義安在呀。這麼作孽的話，還不如讓他保持72歲的身材。

何大進說：“把‘嗎’字去掉，不去也得去。”

等兩人氣喘籲籲走了十幾步，一昂首，健步如飛的何大進早就不見了蹤跡。隻聞聲竹林中，有竹子被砍得簌簌顫栗的聲響。

宋金皺眉，四肢不勤五穀不分？他怒了：“我就向來冇乾過這個！你個泥腿子。”

他留下來也冇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連他最善於贏利的事都冇法做，還把錢弄丟了，他還能做甚麼？好像廢料，有甚麼臉留下來。

宋金抹掉滿臉雨珠，說：“此人屬牛的吧。”

宋金連門都不想出了。

唐三胖懵了神：“金哥彆走啊，我們三個不是一夥的嗎？”

正扒拉著竹篾的唐三胖昂首看去，差點跳了起來。

一會傳來何大進輕視的回話：“屋頂就是得下雨天修，才曉得哪兒漏水。你不幫手還瞎嚷嚷，你這叫甚麼來著……四甚麼五甚麼來著……”

說了也冇用，說了莫非這雨還能停嗎？

風一刮，刮落葉子上的雨珠，嘩啦灑了三人滿頭。

宋金和何大進咋舌。

宋金終究抽出了手，但是手裡空蕩蕩，底子冇有。他說：“大抵是……掉了。”

何大進重重歎了一口氣，想起大兒媳說的話來，辛苦一年，一場雨就能讓你白搭勁，進城打工多費心。

唐三胖瞧了好久，像落空了一個很首要的火伴。他回到屋裡，何大進還在削竹子，見他一小我出去，哼唧說：“走了更好，你悲傷甚麼？”

宋金一腳深一腳淺地踩著一寸高的泥地，亮光的皮鞋早就被糊成了泥牆，每一步都要忍耐腳底泥濘的膠葛。

“我想歇會。”唐三胖坐在豐富的竹葉堆上，也不曉得身上的是汗還是雨，抹了又抹。

“冇甚麼？泡爛了？”何大進差點跳了起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