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顯心中沉甸甸的,深感壓力龐大。
十餘騎遣散了潰兵,長驅直入,竟無人禁止。
說著他站了起來,卻又觸及傷勢,不由自主一個趔趄。
一個方麵孔的親兵將領上前,瞋目相視。
一閃身,周世顯亮出北鎮撫司腰牌。
李遷跟從他光陰久了,早已明白他的情意,不再多言,扭頭道:“湊甚麼熱烈,散了!”
周世顯嘴角微微上揚,沉沉道:“是!”
看著他枯瘦的臉,周世顯心中有一絲不忍,低低道:“督師多慮了,周某並非欽差,周某是來參戰的。”
周世顯帶人快步入殿。
以後是,一片沉寂,隻要孫傳庭低低的呢喃。
晌午,潼關。
“關中,關中……”
周世顯不再多言,拿出兵部公文奉上。
倒是孫傳庭從癱軟中,打起了一絲精力。
長長的台階之上,便是白虎節堂。
“駕!”
見是京裡來的錦衣衛,親兵將領眼中閃動著氣憤,白虎節堂內,氛圍刹時肅殺。
望山跑死馬,整整一個時候後,多量潰兵才湧到了關前,人喊,馬嘶,謾罵聲響成一片。
天塌了,督師大營裡各部將領,竟不知所蹤,隻要跟從他多年的一些親兵,還緊緊跟從。
一個醫官正滿頭大汗,措置他腿上的傷口,堂內滿盈著濃烈的草藥氣味,孫傳庭受了傷,還傷的不輕。
走著走著便有人一頭栽倒,是病餓而死。
很久,孫傳庭輕道:“關中不去也罷,本督無顏麵對關中父老,讓他們……嘲笑本督這條喪家犬麼?”
周世顯睜大雙目,他終究明白了一句鄙諺的真正涵義。
周世顯心中冰冷冰冷,這一刻他曉得孫傳庭完了,秦軍完了,這軍心一散怕是再也凝集不起來了。
“關中富庶,可養百萬雄兵,以督師的聲望……必能夠東山複興!”
周世顯眉頭大皺,如許下去不是體例,得儘快收攏殘兵,將潼關大門封閉,以期規複一些元氣。
白虎節堂內,迴盪著周世顯降落的聲音:“督師,我們還冇到山窮水儘呢,我們身後另有關中!”
命李遷在這裡守著,他帶著幾個親兵走下關城,直奔督師大營,他要麵見孫傳庭。
兵敗如山倒!
“罷了。”
堂內的長椅上,癱坐在一個身穿明光鎧,身形高瘦的中年將領,他樣貌儒雅,頭戴八瓣帽盔,現在雙目緊閉如同死人普通。
想要靠一己之力挽救這大明,的確是癡人說夢,就是麵前這漫山遍野的潰兵,他便冇法反對。
周世顯一撩棉甲,暴露裡頭的飛魚服,錦衣衛腰牌,將孫傳庭的親兵嚇退,便徑直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