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都是陳德的親信，一把鼻涕一把淚，一五一十的道來，李岩越聽越是心驚，終究將事情搞清楚了。

李岩劍眉又是一挑，低頭看了看俘虜兵遞過來的手劄，落款非常刺目而又奪目。

商賈钜富們也不傻，誰都曉得南岸不平安呀，大片黃河南岸的地盤，開了春隻能持續荒著。

“報！”

這混蛋竟然將他比作女子，還罵他是賊？

天下強軍都是一仗一仗拚出來的，強軍的秘聞隻能靠時候，靠捐軀去堆集，冇有終南捷徑。

大營裡，李遷跳著腳狂罵:“直娘賊，這夥賊寇死硬死硬的！”

周世顯微微一笑，將親兵喊了出去，叮嚀了幾句：“從牢裡將俘虜提幾個出來，放了，讓他們將這封手劄交給製將軍……”

未幾時親兵來報，邏騎在鄭州府西郊發明瞭幾個俘虜兵，都是陳德的親信親兵，夜裡凍了個半死，被邏騎弟兄們救了返來。

城牆上，沉默無言。

“嗯？”

“秘聞，秘聞啊。”

兩邊精銳邏騎在田野趕上，打了幾仗，各有死傷。

孫怡人正在埋頭措置公文，畢竟是督師家的大蜜斯，從小耳濡目染的，天生是個當秘密秘書的好質料。

“鏘！”

看著傷亡十二人的數字，周世顯眉頭大皺，李岩的部眾打了多少年仗，那都是多少年來攢下的家底，顛末一次次戰役淘汰，儲存下來的精銳。

寫好了昂首，周世顯灑然一笑，奮筆疾書，寫下了一行標準的館閣體：“卿本才子，何如做賊？”

“將軍，將軍饒命！”

俘虜兵叩首如搗蒜，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

雪一停，氣候好轉，他的邏騎便放了出去，他打過的仗比周世顯吃過的米還多。

“哦？”

“嘿，蹬鼻子上臉了！”

“撤！”

比三堵牆能打的，另有關外滿清八旗。

這信中意義已昭然若揭，李公子呀，你堂堂一個大明舉人，忠良以後，你和闖賊不是一起人嘛。

“周世顯，周世顯……鳳威軍？”

冇討到便宜，怨不得他氣急廢弛。

搞清楚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幾個陳德的親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畢竟還是顫抖著，把周世顯的那封手劄拿了出來。

周世顯氣急反笑：“哈哈，哈哈哈！”

強軍之路漫漫，不知要靠多少骸骨堆起來。

謾罵聲四起，鳳威營甚麼時候受過這個氣？

李岩將他的三萬多兵馬，駐紮在嵩山腳下一大片民房裡，並且修建了很多地堡窩棚。他一邊帶領軍隊在寒冬中忍耐著煎熬，一邊為春暖花開以後的打擊，做著充沛的籌辦。

凡是兩軍比武，勸降這類事不希奇，畢竟大明還是這天下之主……名義上的正統。

官署裡，喧鬨如水。

既然出不去，乾脆便關起門來練兵，鳳威營高低憋的一肚子氣，李遷更是帶著一群基層軍官，每天將新兵練習的死去活來……

李岩拔出腰刀，謹慎謹慎的用刀尖將手劄劃破，便瞧見了一筆端方的館閣體。

他竟然被李岩的邏騎……硬生生給堵在城裡了，李岩拿不下鄭州府，他也出不去了。

稍一沉吟，李岩寫下了一行筆跡。

淩晨時分，天矇矇亮。

周世顯微微一笑：“反間。”

營內，喧鬨如水，死一樣沉寂。

孫怡人嚇的吐了吐小舌頭，不吭聲了。

孫怡人瞧見這八個字，憋不住，笑了，這話也太欺侮人了吧。

“將軍……”

有她在身邊幫著，周世顯才氣夠從大量的瑣事中脫身出來，手持上等狼毫，他在醞釀著一封手劄，寫給……李岩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