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他的考量了。”楊蓁不欲為此多說，轉而問道：“你那邊狀況如何？是不是有好多人說你閒話？”

到了次日，楊蓁最急於要做的事，莫過於找畫屏說說話。

現在有了畫屏所述的景象，便曉得正因如此，葛六前些時發了橫財去流芳苑狎妓的事纔對教坊司這邊瞞得很緊，恐怕被借主們得知他有了銀子。

“欠了銀子？”楊蓁一怔，“哦，那倒不是……”

楊蓁笑道：“那就好了，你感覺以徐大人的本領，為個樂婦脫籍還是難事麼？隻是此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達成，還需防著他們在那之前便將你賣了……”

傍晚時，楊蓁去找段梁與趙槐會晤，將從畫屏那邊聽來的動靜奉告了他們。

一夜難眠的人不止是他們幾個，某座深宅大院以內，曾傳出暗害楊蓁號令的那座書房一樣燃了一整夜的燭燈。

不等她說完，畫屏便點頭如搗蒜：“我免得我免得，你放心，他們要物色賣主，要籌議代價，冇個一兩個月成不了事。我再想體例裝病拖一拖時候，想必不難。”

畫屏現身於樂廳門口時，楊蓁都差一點認不出她了――疇前的精美妝容與素淨穿戴都冇了，服飾素淨，髮型草率，妝容全無，精力更是暗淡委靡，眼皮還稍有些紅腫。

“衛媽媽將那二百兩銀子交與我了，那麼大一筆銀子，你竟一分未留，全給了我，我便想著，如何也該來謝你一聲纔是。”被楊蓁拉到樂廳隔壁的樂器室裡說話，畫屏有氣有力地說。

“仍未見徐顯煬那邊有何動靜？”阿誰沙啞聲音問道。

楊蓁蹙眉道：“你們不感覺奇特麼？倘若那些人雇葛六為凶來殺我，以及殺了葛六滅口，為的都是袒護他將我與耿蜜斯更調一事，那為何恰好不動你們兩人呢？你們可也是親目睹過阿誰公子的麵啊。縱使我被滅口了，彆人想查，還不是能夠通過問訊你們得知換人的事？”

“哪能不想啊！”畫屏都快急哭了，“我一早落在了烏糟窩裡，不叫本身那麼想，那裡活得下去？都是冇法兒的事罷了。”

楊蓁很想得開，本身即便一輩子落在教坊司出不去，也總好過宿世的結局。又怕甚麼？

畫屏點頭不迭，正回身要走，忽又折返來道：“對了，你傳聞了阿誰葛六在家中被酒罈子砸死的事吧？這兩日都傳說那醉鬼陰魂不散，在附近作怪，你可要謹慎著，入夜後不要落單。”

屋中寂靜很久，年青人道：“太公您說，我們會否高估了那丫頭？現在顯見她已是徐顯煬的人，倘若她真曉得甚麼隱情，必然等不得本日便已然奉告了徐顯煬，既然這很多光陰下來，也未見廠衛有何行動，可見她並不曉得甚麼的吧？”

多事一夜終究疇昔，東方已是一片曙光。楊蓁與段梁他們都是少眠睏乏，各去補覺不提。

雖隻一牆之隔，還因梳攏之事在一處同事幾日，教坊司與流芳苑的人來往相同卻並未幾，彷彿即便同為賤籍，教坊司的樂戶也還是看不起流芳苑的龜公虔婆，不屑於與之兜搭，乃至於被葛六等閒瞞了疇昔。

楊蓁又拉了她一把：“你想好了，女孩家明淨幼年的身子，何必非要便宜那些尋歡客？出去端莊嫁人生子，莫非不比留在青樓強上百倍？”

那日拂曉時候緊促，徐顯煬過後又招了段梁與趙槐二人疇昔向他們細細問了葛六的景象，這兩日來楊蓁也一向留意著身邊世人對葛六的群情，可他們都冇獲很多點有效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