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我和爺爺在馬忠本來呆過的茶樹前麵等候綠毛水妖呈現。綠毛水妖公然那幾天一向冇有呈現。
“他們必定曉得我們的行動了。”爺爺說,“我們用其他的體例吧。”
爺爺在岸邊站了不一會兒,前麵兩三丈處的水麵呈現了水泡,像一隻大鯉魚伏在底下。爺爺笑了笑,說:“冰冰,我曉得你來了。為甚麼不敢出來見我呢?”山頂上的旋風聲還在耳邊。水麵又冒出“汩汩”的水泡聲。這兩個聲音交叉在一起,如同一首幽怨曲。
爺爺說了聲“對不住了”,便拉開紅布繩。他在宅兆麵對水庫的方向找了兩棵柏樹,將紅布繩一棵樹上係一頭。高度跟膝蓋差未幾。爺爺口唸叨:“紅布繩,紅布繩,天上銀河隔一層,牛郎織女渡不能。”然後將兩張黃紙符彆離貼在兩棵柏樹上。
水泡靠近岸邊,不再靠近。
風俄然變得非常大,吹得我睜不開眼睛,頭髮直向腦袋前麵拉伸。衣服在風的鼓譟下呼啦啦的響,舉步維艱。
我問道:“如許便能夠了嗎?”
那兩張黃紙符固然冇有效力粘,但是風再狠惡也吹不下來。
“那倒也是。”
爺爺說:“那我們先對阿誰男的宅兆動手。綠毛水妖能夠藏匿在水庫裡,但是阿誰男人的宅兆總不能長了腳跑掉吧。”
又是一陣哭泣的風聲。
“對啊,如果他們如許,我們如何辦?”我說。
走到水庫中間,爺爺停止了腳步。我測度著爺爺將要乾甚麼。
一陣風吹來,宅兆上的荒草像水庫裡的波浪一樣起伏,彷彿在應對爺爺的話。嗚嗚的風聲令人毛骨悚然。
我說:“爺爺,不要老抽菸。要你戒菸就不說了,說了也是耳邊風。但是你能夠一天少抽幾根啊。”爺爺笑笑,並不搭話,兀自抽菸。
爺爺把事前籌辦好的一捆紅布繩拿出來,朝我揮揮手,叫我一起向山頂走去。走到山頂,我們找到了一座被荒草淹冇的宅兆,冇有墓碑,獨一幾塊壘起的磚標記出哪邊是正麵。爺爺走到宅兆的正麵,用安慰式的口氣說:“本來是冰冰的父母拆散了你們這對薄命鴛鴦,我曉得你們是有怨氣的。你們情投意合,死了還要幽會。我也不會是以插手。但是現在那兩個偷窺的小孩,一個已經淹死了,一個掉了一魂一魄。死了的不能複活,那也就算了。但是現在這個還冇有死的,我是非救不成的。”
我想,使我能回想起這些的,還要歸功於這把老藤椅。它是我回想的線索。難怪爺爺說,如果某小我看到了特彆的東西,有能夠使那小我回想起宿世的事情。我想,阿誰特彆的東西必定在他的宿世有非常大的意義,以是使他下輩子都不能完整健忘。我們不能回想起宿世,或許是因為一向冇有碰到阿誰特彆的東西。
人家說小孩子五歲之前是冇有影象的,可我記得姥爹剛死的那天。那天我到了爺爺家,獨一一次瞥見姥爹冇有坐在藤椅上,而是躺在房中心的門板上。當時的我根部不曉得人另有死的說法,覺得姥爹在門板上睡覺呢。我就在姥爹的中間打滾,指責姥爹不把我放在藤椅上。我還迷惑,爺爺媽媽他們如何在姥爹中間哭呢?
我在中間聽得目瞪口呆。向來隻要我們出去捉鬼的,此次莫非爺爺要綠毛水妖奉上門來麼?我不睬解。
水泡漸漸的朝我們挪動過來。我不由後退了兩步。爺爺仍然淺笑著等候它的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