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步鞅看著她這幅模樣便又皺起了眉。

以南笑著扶了人往裡頭，口中是柔聲說道：“老夫人如果瞧見您來，定是暢懷的。”

這麼多年――

她轉過身子看著沈唯紅了眼眶倒是又歎了口氣，待握著人的手悄悄拍了一拍，口中是道：“人各有天命，誰也強求不得。現在步巍已去，可你卻還得好生活著，如果讓他曉得你悲傷隻怕就算在天上也不得安寧。”

屋中因著沈唯的到來，本來冷僻的氛圍倒也是熱絡了很多，沈唯接過以南遞來的帕子親身奉侍起謝老夫人洗漱，眼瞧著一側多寶閣上安設的快意，口中是不經意得提到：“夫君曉得您喜好快意，生前特地讓人去給您去尋了個玉快意，和您佛堂裡安設的觀音大士用得是一樣的材質，前些日子我去回事處倒是瞧見他們已送進府中了。”

王氏聞言倒是也回過神來，她心下著惱，這個男人現在就這般不待見她？常日若非有事就很少跨足她的院子，就算來了也隻是坐個一時半刻，要不是曉得他每日不是上朝就是待在書房措置公事，她還覺得陸步鞅也跟那陸步巍一樣在外頭養起了外室。

王氏想到這便又溫和了調子與人說道：“本日大嫂罰了起宣和起言，他們纔多大，大嫂也真忍心。”

他甚麼也未曾說隻是朝人那處走去, 等坐到人身側的時候也未曾安撫人。

謝老夫人正由人奉侍著穿衣，耳聽著外頭的動靜還未曾說話便見以南扶著沈唯走了出去。她目睹著人也是一怔，而後是柔聲與沈唯說道：“歲歲本日來得倒是早。”

沈唯已陪著謝老夫人用完了早膳，兩人剛要去外頭漫步，眼瞧著以南手上空空，又見她神采不好便開口問道：“如何了？玉快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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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唯耳聽著這話也隻是笑了。

她看著那人的眼睛，總感覺有些似曾瞭解。

陸步鞅發覺到王氏看過來的眼神, 一雙劍眉倒是又攏了幾分, 他擱動手中的茶盞, 口中是又一句：“你若冇甚麼事，我就回書房了。”

王氏見他不說話哭得聲響倒是比本來又高了幾分，夜色喧鬨, 屋中除了王氏的哭泣聲便再無旁的聲音，暗香安設妙手上的披風和烏紗帽便又替陸步鞅倒了一盞熱茶，而後便默不出聲往外退去。

“起宣也就罷了，起言在祠堂裡但是足足跪了三個時候，起來的時候就連路都走不了幾步，到背麵還是由人揹回屋子的…”她越說越感覺委曲，待又握著帕子抹了一回眼角的淚才又持續說道：“老爺，您可得為他們做主啊。”

比及以南返來的時候…

沈唯本日起了個大早，等墨棋替她梳洗好剛要傳膳便聽到她開了口：“不必傳膳，本日我去給母親存候。”

陸步鞅手握茶盞將飲下兩口，跟著才朝人淡淡開了口：“出了甚麼事？”他的聲音固然聽起來溫厚, 可腔調卻非常平平, 就連麵上的神采也未有涓滴起伏。

以南耳聽著這話，麵上的神采卻還是有幾分不好，她低著頭，話倒是回了：“玉快意被，被二夫人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