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開，觥籌交叉間，大師說的不過都是讚譽沈臨淵的話。夏棠與沈家兩兄弟之事，在坐的人都是曉得的，統統人彷彿都很有默契，即便是偶爾扣問沈臨安兩句，也很自發地將他身邊的夏初瑤疏忽，隻當是個安排。

“人家三夫人都未推讓，將軍何必急著替她說話。”驪陽臉上的笑意溫和，聲音裡卻有幾分不悅。

“如何了，是不是妾身那裡做錯了？”夏初瑤看著桌上被推來推去的糕點，咬唇伸手籌算去拿一塊嚐嚐。

她疇前也常出入皇宮，都是一身戎服，行走在朝堂表裡都冇有半分懼意。今次被迫打扮得這般花枝招展又不會過分招搖，還學了一整日的禮節以後，夏初瑤反倒是感覺在外人麵前她都將近不曉得手往那裡放了。

為著這場宮宴，夏初瑤從早到晚，籌辦了兩日。裁新衣，熟諳禮節，直到穿了一身繁複的宮裝坐進馬車的時候，夏初瑤才鬆了口氣。

“如何樣，妾身也是第一次做，徒弟感覺味道如何？”夏初瑤眯著眼，將他的神采全數看在眼裡，滿心等候地等著評價。

刑部大牢的七七四十九套刑法，皆出自辛家人之手，大齊的百姓都曉得，冇有人能熬得過辛大人的嚴審，普天之下，也冇有辛大人撬不開的嘴。

一起無話，馬車在宮門處停下，四人下車時，宮中已有轎輦來接，沈朔與朱氏在他們前麵，沈臨淵早些時候被傳召入宮，並未與他們一起。

她和沈臨安與沈臨寒佳耦同乘一車，沈臨寒一身官袍，雲青長裙的徐靜舉手投足還是是一派端莊。

夏初瑤說要去籌辦茶點，池光與沈臨安進屋，往窗邊的軟座裡一靠，在沈臨安開口前，截住了他的話頭。

“先前一向在想籌辦甚麼謝師禮比較安妥，妾身也冇甚麼技術，便想著親身下廚替徒弟和三爺做一份糕點，”固然冇有正端莊經拜師，不過都叫了那麼多聲徒弟了，加上先前池光的提示，夏初瑤感覺本身的確該籌辦一份謝師禮纔是。手邊一時也冇甚麼安妥的禮品，方纔去廚房瞧見綾羅在做糕點，便想到了這麼個主張，“綾羅說妾身做得不錯呢，徒弟快嚐嚐吧。”

沈臨安隻是撐頭靠在桌案旁，瞥了瞥那盤梅花糕，搖了點頭：“我夙來不喜好甜食，這是棠兒的謝師禮，池兄可要千萬賞光吃完纔好。”

“弟妹她剋日身子不適，隻怕不便作舞。”夏初瑤不知夏棠這個病秧子竟然擅舞，一時嚇得不輕冇有回聲，倒是那邊的沈臨淵第一個開口突破了沉默。

歌舞過了一輪，正式開宴時，天子陛下才帶著愛妃姍姍而來。

“三夫人辛苦，如此美意，想來為師也不能孤負。”伸手捏了一塊比較小的糕點，很有幾分躊躇地塞到嘴裡。

徐靜此語，說得車上的人都沉默了。本日的夜宴，不是為著犒賞功臣，天子陛下的旨意裡，說的是平常家宴。

一舞畢，一派讚美的聲音疊起。

“先前綾羅幫我瞧過了，冇甚麼大礙。”那一盤點內心她放了大半罐糖，本就是拿來報他這一劍之仇的，見池光隻吃了一塊便開溜了，夏初瑤頗感覺有幾分可惜。

“……”沉碧這一句，纔將夏初瑤嚇得不輕。照她的意義，夏棠是不會跳舞的，怪不得方纔驪陽那般挑釁的神情裡還儘是諷刺，她就不該一時嘴快，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