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終歸是外人,現在安穩地當質子,不讓大齊天子起疑便可。至於他們朝堂之上,天然是越亂越好,我們能夠插手,卻萬不能牽涉此中。”將藥碗放下,穆玄青歎了口氣,先前決定帶望舒來,是想讓他多曆練曆練,可現在卻又幾分悔怨這般安排不周了,“比起你徒弟,你終償還是差了些,今後多聽多看多想,細思之前,不能隨便下定論,曉得了麼?”
“國公府?”穆玄青聽罷,頓了一頓,“本王還覺得,東晉王身後,他便又是個無主的殺手了,現在是投奔了沈家?”
“法會在明日,今兒奶奶要去禮佛,我們會在瓊途寺小住一晚。”許是因著守了她好久的原因,本日的沈臨安麵色有幾分慘白,不過臉上的笑容還是和軟,他也不提夜宴之事,隻是領著夏初瑤往府門走。
“帶我一起也能夠?”不是不想出門,隻是之前沈臨安接的帖子多是今次與他一起插手春闈的學子相邀,她一個內院婦人,也不便隨行,今兒沈臨安竟然來問,倒叫她有幾用心動和獵奇。
素白的絲帕上繡的是一副山川,是疇前他教給素心和雪錦用來埋冇諜報的手腕,拆開繡得密匝的線以後,上麵藏著的便是她們網羅到的奧妙。
池暝領了命退了出去,心中倒是有幾分憂愁,查查便也罷了,如果殿下要動這沈三公子,遵循他大哥的性子,隻怕是今後他們兄弟二人不免要刀劍相對。池暝倒是不怕跟池光反目,隻是以現下他的本領,想要在池光身上討勝算,實在是有些難。
從國公府出來的時候,已是夜色深沉。褚雲清一起將他送到了鴻臚寺設下的驛館,安排安妥以後才分開回宮。
“你感覺本王該在這兩人之間選?”自接到夏初瑤被斬殺的動靜以後,穆玄青便患上了心悸之症,須得每日靠藥來壓抑,吞了一碗苦澀的藥,穆玄青感喟搖了點頭,“先前大齊有內亂,現在外邦安寧,隻怕這鬥爭便要指向大齊朝堂了。你也說了兩個皇籽氣力相稱,自會有一番爭鬥,我們又何必摻雜此中?”
“見過你哥哥了?”穆玄青也聽得腳步聲,池暝剛跨進房門,便聽得他問。
沈臨安的欣喜叫夏初瑤放心了幾分,兩人在府門出等了半晌,便見著朱氏扶著老夫人出來。
月涼如水,大齊靠北,帝都夏季的風比晉國冷上幾分。穆玄青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跟在侍從身後往驛館配房走。
前次老夫人返來時,她與沈臨安去存候獨她被拒之門外,以後遮雲苑裡也再冇有叫她前去存候的動靜,老夫人平素裡關了院門吃齋唸佛,她也不好去打攪。隻是這般疏離和架空,她感受得出來,此番要與她出門,多少還是有幾分擔憂。
“望舒,依你看,現在這帝都故洗城裡,我們想要有一席之地,憑藉誰最為安妥?”想著明日便叫人將這帶了一起的茉莉連花帶盆都扔了,穆玄青回身,坐在茶桌前,看著跟前的侍從翻開藥盒,取了銀碗,替他調藥。
“奶奶去禮佛還願,我們去散心,互不影響,彆擔憂。”沈臨安曉得她的擔憂,也曉得自家奶奶不喜好夏棠,至於為甚麼,約莫就是因著她與他們兩兄弟這般龐大的乾係吧。
不過,即便是擔憂,這幾日經曆了這麼些事兒,夏初瑤還是很想出去逛逛的,等她由著綾羅辦理完,又換了一身衣衫出來時,便瞧見了沈臨安已經在門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