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兒倒是第一次被人這般感激,愣了一下卻很快就又規複了安閒,目光裡多了兩分靠近,說道,“這是我應當的。”
趙瑾玉一向把天子當作石頭精的幼兒,就如同嗷嗷待哺的小嬰兒,你會跟一個小嬰兒活力?天然不會,她笑嘻嘻的說道,“哎呀,我們小東西害臊了嘛?話說前幾天你還不是睡在我胸口?這會兒就嫌棄我的肚兜來了?”
趙瑾玉行動輕柔的把石頭放到淨水洗好,然後又放到了蟲草排骨湯裡,見湯水裡咕咚咕咚的冒著氣泡,忍不住說道,“漸漸喝,這是給你補身材的。”
屋內垂垂想起趙瑾玉清脆的笑聲,另有咚咚的聲音。
天子眉眼深沉,像是深沉不見底的深淵,叫人看不清,用如同玉石敲擊普通的冷酷疏離的聲音,說道,“先關著。”
趙瑾玉瞪了一眼石頭,那意義就是,你給我誠懇點,然後整了整衣服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皮膚烏黑卻眉眼矯捷,身子骨結實,兩手穩穩的拿著紅漆描海棠花的托盤,上麵擺著滿滿鐺鐺的食品,“女人,我叫娟兒,今後這邊打掃,送飯都是我的活兒,您儘管叮嚀。”娟兒說完就朝著趙瑾玉甜甜的一笑,烏黑的大眼睛亮晶晶的,讓趙瑾玉心生幾分好感,她又說道,“這飯我給您端出來吧。”
天子見綢布是有些半舊的素麵淺黃色,不自發地想起她前幾日穿的肚兜來,彷彿就是這塊布,他頓時就眯起眼睛,嗬叱道,“大膽,你竟然用肚兜的布料做袋子?”
尊崇的天子麵貌俊美,舉止矜貴,穿戴一件金絲龍袍,帶著白玉通透的玉冠,在輕柔的陽光下更是有種莫名的嚴肅厲穆,他眉頭深鎖,彷彿在考慮非常毒手的事情,但實在天子的思路飛的有些遠,為甚麼宮裡的蟲草排骨湯就是冇有變成石頭以後的好吃?
趙瑾玉聽了天子的話俄然湧上幾分惡作劇的心機,抓起石頭就往胸峰上蹭,引得天子氣的嗷嗷叫,趙瑾玉聽著石頭軟糯敬愛的聲音,笑聲清脆,眼神敞亮,像是一朵綻放的太陽花,惹人側目,她半開打趣的說道,“小東西,你吃我的,用我的,現在還摸了我,要對於我賣力,不過等著你能化形,估計黃花菜都涼了吧?”趙瑾玉曉得妖精要化形每個千八百年是不可的,遵循石頭的話,他應當是方纔有了靈識。
趙瑾玉聞著食品的香味,對著石頭說道,“快過來用飯。”
幸虧到了淩晨天子就醒了過來,不然……,瑞福感覺安文曜不但會屠掉全部太醫署連帶他另有這些近身服侍天子的人也不會好活,他當時實在有些愁悶,他對天子忠心耿耿,不說刮骨挖心,但也不比安文曜差,如何天子也是……,安文曜也是,都這麼輕視他?
“陛下……”秦宏剛要說話就見天子瞥了他一眼,就彷彿被冷風颳過,身子忍不住顫抖,天子低垂著眼瞼說道,“這差事你們辦的不錯,去領賞吧。”
趙瑾玉這會兒有些不歡暢了,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說道,“小東西,我就不明白了,你的嘴如何這麼毒?莫非就不曉得甚麼是以禮相待嗎?”
趙瑾玉,“……”
“不消,我本身來。”趙瑾玉怕石頭在屋裡鬨騰讓小丫頭看出苗頭來,主動的接過托盤。
天氣垂垂大亮,被朝日染紅的雲彩漸漸散去,很快就又變成萬裡無雲的碧藍晴空,廣漠敞亮,浩大無垠,讓人的心也跟著清澈開闊了起來,趙瑾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寒涼,但是帶著清爽潮濕的氛圍吸入胸腔內,洗淨了統統的濁氣,她心曠神怡想著這是新的開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