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琢這才頭一次細心打量這位大嫂。

白夫人有了新臂膀，衝動過後垂垂沉穩下來，對幾人道：“白予的父親是白府之前的保護，與你們父親豪情深厚，情同手足，今後，你們便當他是自家兄弟，稱一聲堂哥吧！”

“他們跟大郎說如果同意他的貨跟彆家貨一起走，代價能便宜三成，大郎便應了。

“予大哥技藝很好！”白翊上前彌補道：“下次進城探大哥……”

白予說了些白家舊事，白夫人聽在耳中，都與當年對得上，已信了他五六成，又聽白予持續道。

莫非他的出身是真的？真是白家故交？

一旁靜坐的白大郎之妻劉氏聽白翊一提這事兒，忍不住又抬袖抹淚。

“不料當晚就趕上白二郎與娘子幾乎遇害，白予見白家有危，遂想先查清暗害白家的乃是何人，後隨二郎與娘子前去何府，助二郎揭開了劉琮真臉孔，才放心與夫人相見！”

“小的往蘇北探聽過，知您遷往江南，又才尋到海城來！

“可就在接貨的時候，來的是孫家人，翻開木盒竟是空的，當即便拉著鎮遠鏢局的人連大郎在內，一起送到了衙門！”

白翊訕訕垂下頭去。

白夫人聞言嘴角閃現一絲嘲笑，“族裡？希冀他們，還不如希冀祠堂裡那泥塑的菩薩！族長湊趣孫家都來不及，見出了這事兒，連著三日遣人來催我想體例給孫家賠銀子！”

劉氏說著眼圈兒又紅了，聲音微微顫起來。

劉氏垂眼答他：“那先生說，傳聞此笛為石崇送給綠珠夫人之物，用的乃是天山雪頂仙鶴之尺骨所造。後綠珠為石崇而抗孫秀，攜骨笛吹奏最後一曲，再墜樓明誌。

由此再不疑白予，眼角發澀，想到疇前各種，早已物是人非，忍不住悲從中起，提著帕子往眼角沾了又沾。

白予垂首答：“夫人恐記錯了，阿孃並無風濕，隻是一向腰疼，到三十今後幾近是走不動路了。”

幾人重新落座看茶。

白予微微抬起眼皮，對上白夫人的目光，嘴唇抿了又抿，搖點頭，吐出兩個字：“――不苦。”

“一起無事到了海城，大郎才知那些人護送的另一批貨隻是一個木盒，至於盒裡裝的是甚麼，他一無所知。

言琢冷眼看白予，他倒也受之安然。

“我們接到動靜的時候，綢緞被縣衙扣了，大郎也已經被下獄！說是鎮遠鏢局的人指證是大郎偷了那木盒內的貨，還從大郎的行囊裡搜出開鎖銀針做證據！

她連連點頭顫著聲問：“你娘厥後那陳年風濕可好些了？還馳驅那麼些年……”

言琢見到白予拿出物證來，又和白夫人一問一答毫無差池，更是驚奇！

白夫人取過那香囊一看，銀球護理得很好，但邊上仍有些陳腐鏽斑，恰是他們當初送給鎮海伉儷的東西！

白夫人點點頭，目光移下落到白予手上。

“鬆江府那邊本有一批綢緞要發去南洋，可我們家綢緞鋪子遭了災，幾個府上訂的貨都毀了，大郎便親身去鬆江府將這批貨拿返來濟急。

劉氏雖有些羞怯，話語卻明朗清楚，將白大郎的案子重新提及。

“是！”白翊等人恭敬答。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銀球香囊來，遞到白夫人麵前。

劉氏再說不下去。

“我在城裡找了三個古玩鋪子，厥後在寶豐鋪問出說有把代價連城的骨笛叫妙音，才肯定這就是孫家要大郎賠的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