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軍看焦急沖沖的吳興，看著他眼底的焦炙，低聲道：“你如何來了？”

吳世軍伸手指著廖楚修：“是你，那信是你送去吳家的！”

如果不是早有背工，當年西疆之人入關以後，如何會那麼快就被人擯除，乃至於連半月都不到，西南便重歸安寧？

吳世軍垂著視線看向河麵，微啞的聲音裡儘是澀然：“當年之事我不做回嘴，的確是我放西疆之人入的關，但是世子莫非就冇有想過，如果冇有今上默允與人勾合，那場敗北怎會來的這麼偶合，又怎會止步於夷川關外，半點冇有涉及西南？”

吳世軍低垂眸掩去眼底黯然，沙啞道：“無事，隻是覺著有些累了。走吧，回城了。”

廖楚修低笑出聲：“不知情，不知情你父親會各式防備溫家，不知情的話他怎會在曉得柳淨儀捏住你把柄，乃至想要用當年之事威脅吳家之時舉族離京？”

“若本日換成是吳大人，可會放我府中一條活路？！”

廖楚修皺眉。

“大哥，他本日約你來此說了甚麼，但是朝廷想要招安，還是他想要乾甚麼？大哥你可千萬不要輕信於他，說不定他隻是想要欺詐我們，我們手中有這麼多人，大不了我們不要陽檜直接退去西疆，如何也能求一條活路…”

吳世軍眼中一黯。

吳世軍感受著廖楚修身上寒意，低聲道：“或許世子不信，當年大戰之時我就在夷川，乃至於聞聽鎮遠侯死訊，賀蘭將軍重傷之時，我就混在關隘營內，我比賀蘭家的人還要先到疆場，乃至連送回京中的那半幅侯爺遺骸也是我親手從屍堆裡刨出來的。”

吳興滿心不解道：“大哥，你說那廖楚修到底想要乾甚麼，他好端端的送人返來，卻又將大嫂和昌兒留在手中，他到底想要乾甚麼，難不成是有甚麼詭計狡計，還是想要耍甚麼手腕？”

唯獨，隻死了他父親！

“以是你就在那一場大戰上脫手腳？哪怕明曉得敗北會殃及西南，明曉得我父親和外祖若真死於關外，河福郡瞬息間便會失守，明曉得失了夷川，這西南之境便再無停滯，南越雄師更是會長驅直入，你卻還是是做了？”

“我說這些，並非是想要辯白甚麼，也並非是想要求得世子諒解，當年的事情錯了便是錯了，我所做之事無可寬恕，不管世子想要如何都是我該有的報應，我隻求世子，能饒了我家人。”

吳世軍本來剛生出的痛恨憤怒，在廖楚修的諷刺之下蕩然無存。

半晌以後，廖楚修轉成分開，吳世軍看著他背影越走越遠，臉上儘是苦澀之意，固然在曉得廖楚修找他是為了鎮遠侯的事情以後，他就模糊猜到他是想要做甚麼，但是他卻冇有想到他會這麼大膽，大膽到想要捅破了這天。

……

吳世軍看著河麵好久，久到日落西山，久到天氣漸暗，久到一向在曲寧等他卻久久不見他歸去的吳興尋了過來。

七月初，鎮遠侯世子廖楚修帶兵大破陽檜，與西南軍合力攻於曲寧城下，吳世軍踞守曲寧三日，城破，吳世軍攜其父母他殺於城中，臨死之前留下血書一封。

“興弟，保重。”

當時候他固然替溫家做事多年，也一向在暗中替他們募兵，但是他卻留有底線從不是甚麼喪儘天良之人，他怎能不曉得鎮遠侯敗北會有甚麼結果，又如何會不曉得，如果夷川被破，河福郡失守，這全部西南之地會變成如何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