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延看她一眼,陳述般說出一個實事。
……
“好的。感謝。”
……
輕風掀起窗簾,一波波泛動。
你是他情願用生命去庇護的人。
韓惠泣不成聲,“我想陪你一起,陪你一起去,我不能落空你……”
趙子豪笑了,韓惠此次清楚地看到了他的笑容,光輝又刺眼,像飄窗內裡火紅的霞光,又像那張照片裡的新兵,暴露的八顆明白牙。
韓惠閉上眼睛,躺在那邊,將照片貼在肚子上,眼淚無聲。
“他會怪我。我也不能心安。”
窗外,霞光萬裡,染紅了天涯。天涯的雲朵,像一個大大的笑容,看著她,一向在淺笑地看著她。
又聊了幾句,於休休終究不再發動靜。
韓惠垂下眼皮,拿起照片,細心打量。
繆延微微一愣,彷彿冇有想到她會這麼問,也冇有想到事隔這麼久,她還在為此事糾結。他擰了擰眉,看一眼她隆起的肚子,歎口氣,聲音有些沙啞。
韓惠想抱他,抱不了,嚴峻起來。
趙子豪閉上眼睛,眉頭彷彿動了動,豁然一歎。
“趙子豪,你說我倆這一輩子,是不是就兩清了?”
他的身影越來越淡,她再也看不見。
阿誰揹包,被她放在了後備箱裡,她怕韓惠觸景傷情。
韓惠看著他,“你瘦了,頭髮也長了,是不是?”
趙子豪皺起眉頭。
“不!”
他停頓一下,低聲說:“如果有來生,我再來找你。”
“那就好。”
韓惠眼圈紅了。
韓惠嘴唇顫抖著,吸了幾次氣,啞著聲音問:“你恨我,是不是?”
“你傻了?”他裂開嘴,八顆牙整整齊齊,光輝的臉上儘是笑容,“寶寶,好好照顧本身,我走了。”
如果她能趕上當年的他,該多好。
繆延指了一下“支付人”的位置,冇有說話。韓惠筆尖有點抖,字還冇有寫上去,眼淚先滑下來,落在“趙子豪”的名字上,竟把那三個字暈成了一團,彷彿俄然間放大了很多。
“你曉得嗎?我好想你,想見見你。好想。”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不謹慎了。”
“你這麼好的一小我。”她白淨的手指頭,撫上他的臉,輕聲說:“你本該是豪傑,不該該如許的。不該該走上那條路。”
韓惠流了好久的淚,不知過了多久,終究疲憊地閉上了眼。
韓惠大聲喊叫,哭著哭著,哭醒過來。
房間裡喧鬨無聲,不會有人答覆,她也不等候有人答覆。
他冇有動,像一尊僵化的石像,就站在那邊看著她。
“好的。”彼時,韓惠坐在飄窗的軟墊上,麵前放著阿誰迷彩揹包。
“你去哪兒?”韓惠想拉他的袖子,拉了個空。
“我想,他冇有怪你。他最後做出的挑選,已然說瞭然統統。你是他情願用生命去庇護的人。為了他,為了孩子,你也必須心安。”
“趙子豪殺了人,是罪有應得。你懲惡揚善,對社會是進獻,是英勇,你冇有對不起任何人。至於你對他――如果他不怪,你心安,就冇有對錯。”
“……對不起。”韓惠吸鼻子,“你在那邊過得不好嗎,為甚麼瘦成如許?你是不是冇有錢?我給你燒來的紙錢,你有收到嗎?我還給你燒了車子,屋子,美女……你不要節儉,多花點,想買甚麼就買甚麼,多找些女人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