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城門口鐘鼓樓便與那門樓值守的敲鐘人謝聾子調班。十七年來風雨無阻。這打更人，呼喊的可不但是號子，更是城內百姓的安然聲。如果早晨誰家走水，這打更人一聲呼喊，便能喚醒熟睡的住民，及時救火，救人。

方雨羽悄悄的走到門邊，翻開門，隻見一中年男人，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抓著披在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從床高低來的，耷拉著鞋。來人見門翻開，提著燈籠一照，看清方雨羽的臉，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夜行衣都整上了，這是想劫富濟貧啊，還是想偷雞摸狗啊。明天這雞是誰家的。”

聽到動靜的兩小孩咕嚕一下站了起來。看了看灶膛，隻要零散火炭還燃著。那泥蛋已經看不清啥樣了，烏黑烏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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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馬瘸子走遠後，聽那呼喊聲，和梆子聲，應是出了小東坊，到了安慶坊了。隻見那小東坊的內牆底下，兩個黑影傳出聲響來，大點的黑影小聲道：“好懸冇被髮明。我說，你個屁娃就不能動靜小點嗎，我們是甚麼，我們是梁上君子，盜聖的傳人。高來高去的，講究的是一個悄無聲氣。都說了不帶你來，非得跟著，甚麼忙也幫不上，還差點被人發明。”

“嗯，我去燒水，先把火升起來，拔毛。你去水缸邊，老處所，把泥巴弄來，明天還是搞叫花雞吃，雞毛彆亂丟，到時候丟灶裡燒了。”

“好啦，好啦。洗好啦，唔～啊，唔~啊。輕點兒輕點兒，洗個臉都快被你捂死。”小女孩瞪了一眼小男孩。回身坐到灶膛前，伸脫手在灶膛口烤起了火。

藉著那油燈忽明忽暗的燈，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的身影也忽長忽短。大男孩約摸十五六歲，那稚嫩的臉上一副高興的神采，低頭看了一眼那比他矮上兩個頭的小女孩。

大黑影在牆上悄悄一點，兩手一鬆，順著牆就滑了下來，一擰身，側對著牆邊落了地，落地刹時，兩腿一彎，雙手一撐地。便將那力儘數卸去。抬手一揮，這一大一小兩黑影狗狗祟祟的，貓著腰，踮著腳，一起謹慎的往城東跑去。

“曉得，曉得。還用你說，上回不是你急著吃，我能那麼早拿出來嗎？一複生，二回熟。此次必定不會翻車了。”

隻見小女孩那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上儘是泥土，嘴巴邊另有一條黑印子，估計是方纔和泥巴的時候不謹慎蹭的。隻見兩眼直勾勾的盯著灶膛。小女孩嚥了咽口水，說道：“大哥，這回可必然記得翻麵啊，彆像上回，忘了翻了，才熟了一半。”

“他如何能夠爬的上去，他部下有個新收的小弟，大師管他叫猴子，彷彿是新來的侯員孃家的兒子。就是因為爬樹短長，被死瘦子收了做前鋒官。新收了強力部下，就想來我這裡找場子。”

中年男人見狀，趕快取過筷子，又拿過菜刀，在兩人的共同下，冒著熱氣，油光油亮光的叫花雞，就這麼光溜溜的躺在桌子上。

小黑影嘿嘿一笑(^_^；)：“這不冇事嗎，那馬瘸子老了，不頂用了，抓不到我們的。”

打更人馬瘸子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敲著梆子，一瘸一拐的從小東坊往西城的安慶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