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長孫碩口語鋒一轉，惹得宴齡妤眉角一跳。“她現在這般了局也是夫人你一手形成的啊……如果你一早自行了斷，她也不會起了個救人之意，本王也就不會命人折斷她的雙腿；若你早已命喪鬼域，她也不會在受刑之時口口聲聲喊著你的名字而觸怒本王，本王也就不會命人用針線縫住她的嘴；若你已不在人間，她也不會心心念念在死前見你一麵，本王也就不會命人挖了她的一雙眼！隻不過本王心腸本善，自會滿足她死前遺言，這不，就親身帶她來到夫人麵前，隻可惜啊，即便是到了跟前也是再也看不見了。”長孫碩白的一席話說得倒是風輕雲淡，卻把宴齡妤被割了一刀又一刀的心上再插上一把利劍！

看著麵前氣味微小的女子，宴齡妤隻覺滿身血液敏捷逆流。而長孫碩白笑容更甚，一副顧恤裝道：“哎呀哎呀，一個好端端的翹人兒如何就成了這副不人不鬼的摸樣，倒也是本王的錯誤，忘了警告他們動手有點分寸，這下隻怕是不能再服侍夫人你了，為夫在這告罪了。”宴齡妤喉中腥味更膿，她卻冒死嚥下，如果能夠，她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撕下長孫碩白那張虛假的麵孔！

城外，十裡亭。

恰時，宴齡妤的身後響起一聲摸索的呼喊，宴齡妤頓時身形生硬，內心刹時便涼了個半截。這不是芳禮的聲音，是碧華！一頭養不熟的狼。

長孫碩白抬手，身後的侍衛便已全然受意，半晌就將一名女子架了出來。

“不愧是本王的王妃，倒是個聰明的主兒。隻是本日除夕，夫人卻不在府上，竟是在這裡賞識風景，倒也反麵為夫通稟一聲，叫為夫好一頓好找，不過夫人如此聰明卻養了個不識時務的丫頭，因而，為夫就讓人替你經驗經驗了這類冥頑不靈的丫環，望夫人莫要指責纔好。”長孫碩白笑得一臉妖嬈，那張俊臉一絲一毫找不出扯謊後的慚愧感，真是個假裝至極的人。隻是這番話，卻讓宴齡妤的眉，皺深了。

聞言，長孫碩白眉角微挑，暴露一絲不易發覺的肝火，轉而變得語氣冰冷，不再帶笑，一雙都雅的劍眉緊促，眼神如鷹，放佛宴齡妤就是他即將入口的獵物，“人之將死責為笨拙，當初你如果乖乖聽本王的話，一旦大事促進之時，本王還會念在昔日伉儷之情保你衣食無憂，賜你黃金萬兩，隻可惜你氣度侷促，容不下歡雲，企圖謀她性命，害她腹中之子，幾乎壞我大事，我又豈能留你！？”

宴齡妤緩緩回身，身後的碧華手持大紅燈籠，那騰躍在黑暗中的幽火照亮了宴齡妤的臉，讓人逼真的瞥見她臉上的烏青。宴齡妤的視野跨過一臉狡猾的碧華，幽幽的看向林子深處，唇角勾畫出一抹諷刺的淺笑，緩緩道：“既然來了，還做這些虛的何為？”

宴齡妤笑似顛狀，沙啞著嗓子喊道：“長孫碩白！想要撤除我何必找這麼牽強的來由？聰明如你，我可曾侵犯過她你心中如同明鏡普通，何必這般惺惺作態。若說我氣度侷促，本日我必是一死，倒不如將這筆胡塗賬好好算個明白！錦盛三十七年你要在朝中安插人脈，是我拿出嫁奩替你疏浚乾係！後又為了將動靜傳送給千裡以外的你，我騎死三匹快馬加急趕到，當時的我已是身懷六甲，因路途的馳驅頹廢導致胎氣不穩而小產！同年十月，我小產後不敷一月，朝中動亂，各路官僚為保太子結合上奏，企圖讓你遷出京都，是我不顧身子衰弱，整整旬日未曾閤眼趕製出萬佛圖，進獻給太後為你討情，不然現在的你隻怕是與其他皇子普通闊彆京都，更彆提奉迎聖上了！二年三月初七，你喜得李相李承德的支撐，娶進酈國第一美人李歡雲，在你大婚當日，你與李歡雲在前廳三拜了六合，宴請百官山珍海味入肚，而我呢？得知五皇子授太子之意，欲在你大婚當日乘你不備混入府中將你除之，是我帶人在後院守株待兔設下埋伏與他們周旋廝殺！後八月中旬，你奉旨到湘洲體察民情，是我為你擋住了行刺的毒箭，隨後墮入昏倒掙紮了苦苦半月才從鬼門關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