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就好。”賀雲昭勾唇一笑。

冇一會兒，曹宗渭就被下人領到了梢間內裡來。

和程懷仁待了幾年，被沈玉憐和沈蘭芝算計了那麼多回，迂迴中庸那一套，賀雲昭也學會了八成，要想收伏能用的人，壓抑住不能用的人，得靠腦筋。

曹宗渭抱臂看著一臉淡定的賀雲昭，很獵奇她到底賣的甚麼關子，竟然問這麼個過分的題目。

賀雲昭強忍衝動，勉強朝曹宗渭見了禮。這一麵，對她來講的確彷彿隔世，自宿世小產以後，她幾近都未出過府，冇見過賀家以及和賀家有關的人，這會子很有種見到孃家人的感受，那聲“曹叔叔”都差點脫口而出了，一時候紅了眼眶。

出於禮節，曹宗渭也對賀雲昭客客氣氣地抱拳，喊了聲“嫂子好”，但是等他昂首四目相對的時候，卻瞥見一雙紅了的眼睛……他皺了皺眉，不悅地挪開視野，大明民風開放是冇錯，喜好他的女人很多是冇錯，乃至有人當街扔給他熏香的手帕香囊等物，可哪有女人初度見他就饞紅了眼的！

隻可惜命不好，嫁到忠信伯府來了。

文蓮答說：“到齊了。”

如果彆人問這類題目，萬嬤嬤是不會答的，但武定侯不一樣。曹宗渭和程誌達有過命的友情，兩人稱兄道弟十餘年，忠信伯府逐步式微的這些年，明裡暗裡都是他幫手撐著，若非如此，程家人還要被欺辱的狠些。

賀雲昭見曹宗渭完整冇有同她說話的意義，猜想是因為男女之防，便臨時分開了梢間，待來日再探動靜。

曹宗渭二十七八的年紀，頭髮高高束起，以一根玉簪牢固住，長年在虎帳待著的男人，身材高大結實，麥色皮膚安康野性，端倪張狂疏朗，不似讀書人那般文弱清秀。

萬嬤嬤笑了笑，倒是很想曉得新夫人有甚麼手腕清算這些人，她這些年要顧著程誌達的身材，還要管著修齊院這麼多張嘴的吃喝，冇有精力，也冇有才氣去管修齊院以外的事，以是除了正院和老夫人的院子，內裡的狀況實在不堪。

隻等文蘭把東西拿來了，賀雲昭朝上麵問道：“人都到齊了？”

接著是庫房總管甄業，一雙綠豆大的眼睛渾濁無光，臉上老是掛著奉迎的笑容，是個奸猾陰狠的人。

賀雲昭坐在黃花梨雕龍紋羅漢床上，右腳翹在小杌子上，右手胳膊擱在膝蓋上，氣定神閒地看著上麵烏壓壓站著的一片人。

曹宗渭斜斜地靠在隔扇上，微微側首看著羅漢床上的美人，鮮豔的像團火，脾氣也像團火似的，夠辣夠勁兒。

曹宗渭點點頭，覺著萬嬤嬤思慮的很殷勤，畢竟是老夫少妻，並且程誌達又是這副模樣，賀雲昭一定情願住一起，還不如分開，免得招她痛恨，背後裡給丈夫苦頭吃。

兩個丫環異口同聲道：“乾了。”

萬嬤嬤笑著答說：“本來伉儷兩個是該住在一處，不過新夫人一嫁出去就病了，伯爺身子又不好，我怕病氣過給了伯爺，就讓人把東邊的梢間清算出來給夫人住了，何況這邊伯爺一小我也住慣了，兩人分著住，說不定夫人也舒坦些。”

賀雲昭在這邊等著，曹宗渭在隔壁梢間問萬嬤嬤為何新夫人不貼身服侍程誌達，實際上就是問他們伉儷倆為何不一起睡。

武定侯曹宗渭但是賀雲昭父親賀鎮東的好友！之前她小時候還被曹宗渭抱過，舉在肩頭哄著玩，這回也許能從他口中得知些許賀家狀況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