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貴妃朝一旁秘書監問道：“文淵閣的藏書可都搬出來了？”

“敬事房的人有記錄，兩月前皇上去了景福宮，估摸著這幾日外務府的人也要呈報了。避些風頭，這兩日就處理也省你很多事。”

又等了好一會，她終究忍不住了，殿門一開，唬了一跳，門口站著個披頭披髮的水鬼。她嚇得大呼：“鬼啊——有鬼啊——快來人啊啊啊——”

過了兩個時候，眼看就要子時了，病嬌在殿裡踱來踱去，燈台上的燭火已經燒了大半了，主子還冇返來，彆不是趕上事情了吧。

……

身後的人接過她手裡的口脂，捏住她的下頜，悄悄柔柔的替她搽弄著，本來就紅豔的雙唇現在紅如滴血。他每返來，她都會叫他替她搽口脂，這是雷打不動的端方。

“你說說你都這麼大人了，走路還能掉水裡，估摸著三歲的小丫頭都比您機警，您說您如許的，明兒去見陸督主，人家能情願幫你麼？”病嬌一麵說，一麵替她掩被角。

陸淵不似旁的寺人佝僂著腰，身形非常峻拔。寺人都是底下捱過一刀的人，像他如許的，衛辭倒是頭一回見。

病嬌歎了一口氣，她倒是看得開！

他一笑：“有甚麼悔怨不悔怨的，都已經產生了，就隻能邁著步子朝前挪騰了。”

司馬雲錦也故作嬌羞，嗔怒道：“皇嫂莫要打趣我了，說到巧宗，我瞧衛辭mm纔好運氣呢！我前兒聽皇兄說，要給mm和燕王做親，想來燕王也真是好福分，能娶到mm如許的可兒兒。”

“去建安之前，有一宗事兒得需你去辦。和嬪那頭，我聽人說比來反應的短長，月事也將近兩個月冇來了。”

乞巧本就是女人的節日，天子隻露了一麵就走了，太後身子骨也不好，坐了一會也撐不住，接下來在場的也就一些宮妃和兩位公主。一名天然是衛辭，另有一名坐在衛辭劈麵，是天子的胞妹，叫司馬雲錦。固然都一道稱作公主，可兒家的娘是太後，哥哥是天子，如何能一樣呢。

衛辭裹著被子，瑟瑟顫栗，手裡捧著一碗薑湯，嗬著氣道：“今兒也忒不順了，我眼冇瞧見，一腳踏空掉湖裡了。”她冇說刺客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她也不想病嬌曉得她今兒去乾甚麼了。

“今晚皇上不來，你留下來陪陪我好麼？”本來在正殿裡端莊大氣的鄭貴妃驀地不見，媚眼如絲攀住陸淵，在他耳邊吐氣如蘭，一身的風情萬種。

他持續塗著，搭問道：“天子那邊比來有甚麼動靜？”

鄭貴妃冇有再聽她們之間的風雲，直直的朝柔儀殿門口望去。衛辭轉頭也瞧見了，領頭那人穿戴曳撒，大氅一樣散開來，身姿矗立，頭戴描金烏紗帽，係鸞帶，穿戴暗綠繡雲雁的團領衫。倒不是衛辭特地打量，隻是那副絕代風華的麵貌，讓人看一眼就忘不了。

“殺豬一樣，能不能彆叫了，是我。”衛辭朝她翻了個白眼，也不知病嬌是個甚麼眼神，在一塊住了四年，連她都認不出來。

深宮裡就是如許，一來二去都是背後裡放暗箭，嘴上笑嘻嘻的朝著你，一回身就能捅你一刀，衛辭真是討厭的緊！

“我瞧著那陸淵和貴妃之間有著千絲萬縷不平常的乾係。”

“那敢情好，省了那很多費事事兒呢。”病嬌接過她手裡的碗，又道：“對了，明兒是乞巧，年年乞巧都是司禮監那幫人籌辦的，比及乞完了巧，我們就在景福宮那兒候著。我都探聽過了，督主都是從貞順門顛末，我們在那兒正巧趕得上。到時候你……”病嬌一轉頭，瞧見床上的人已然鼻息咻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