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哈著腰忙出去了，頓時喧鬨的芙蕖樓喧鬨的忙活起來，燕惟如半抱著衛辭上了二樓，將她放在床上，蓋了兩床棉被，人還是昏睡著，手心早已凍僵，一點活力也無，和白日裡那副不平勁的模樣判若兩人。

身後掌櫃的見狀忙上前道：“小的已經安排紫雲女人來了，王爺不必憂心。”世人麵麵相覷，都覺得此人是王爺心尖兒人，朝著大夫引了引，“隨我疇昔抓藥吧。”

屋外雨勢愈裂，從二樓直欞窗下朝下看, 像天上掉下的雨柱子, 春季裡的雨最是淒寒, 他記得父王走的那年也是玄月裡，一場雨下的無絕無期, 讓民氣寒。

酒杯被重重地擲在桌上，兩人麵麵相覷，頭一回出來辦事就趕上燕王，真是夠倒黴的！

芙蕖樓向來高雅, 又何況又是如許的陰雨天，樓下的辯論聲格外顯眼, 身後的小二顫顫巍巍忙跪下道：“王爺恕罪，打攪王爺高雅，小的這就下去看看。”這位爺隔三差五總要來芙蕖樓裡小酌幾杯, 偶然要待到深夜，王爺駕臨天然蓬蓽生輝, 可這服侍活兒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力來。

“是，是，小的這就去辦。”掌櫃的慌鎮靜張，見著他懷裡人的描述兒，回身對小廝叮嚀，“從速去把紫雲叫來，再去請個大夫。”

辛連？

那兩人麵色一懼，忙抬手覆上腰間的繡春刀，乘機待動，指著他狠厲道：“你是誰！勸你不要多管閒事，不然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不，應當是蓮衛辭。

“將身邊的人帶上來。”

披著蓑衣的兩人爭論不下，台階下的那人拉著身邊蒙著頭的人就要走，罵咧咧恨道：“要留你本身留在這，上頭可叮嚀了，如果出了一點不對，你我人頭不保，督主是甚麼氣性兒，你比我清楚。”

“王爺，大夫來了。”門口掌櫃的聲音拉回他的思路，望了一眼床上的人，轉頭輕聲道：“ 出去吧。”

燕惟如嗯了一聲，起家看了一眼窗外，雨已經停了，冷風絲絲帶出去，淡聲道：“不準流露一點風聲，如果有人來找，就說……裡頭是本王的側妃。”

“這會城裡都封死了，如何走！”

話雖如此，這一招借刀殺人當然高超，可行事起來彷彿不大好，他悶聲道：“蓮大將軍對本王有恩，這麼害他閨女，彷彿不人道。再說了，陸淵在禁中可不止東廠那點權勢，如果天子再倒打一耙，來個一石三鳥，保不齊本王也要拖下水。先這麼著吧，轉頭再說。”

這句話彷彿起了感化，那人麵色一沉，滿臉的不甘心，重步踏進雨水裡，忙叫道：“哎！你等等我啊。”

兩人一聽是燕王，忙跪地拜道：“小的有眼無珠，衝撞了燕王殿下，那甚麼……小的這就走。”一麵說一麵拉著身邊的人今後退。

燕惟如又反覆了一遍，二人麵色有些難堪，拜首福道：“殿下，小的也是難堪，奉了上頭的旨意，您就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活路吧。”

街道上無人，燕惟如單獨坐在窗旁斟酒, 執起青花瓷酒壺高低垂起, 酒注進杯裡，一飲而儘。

那兩人見環境不對勁，扔下身邊的人撒腿就跑，燕惟如已然下樓，見著消逝的無影無蹤的兩人，抿嘴恥笑，錦衣衛派來的人就是如許冇骨氣的？

“陸淵來過冇？”

屋外天已經潺潺發亮，他伸了伸腰身，打著哈欠道：“瞧這鬨的！下了一夜的雨也不安生，府裡頭現在如何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