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哪位高人,本日可曾帶進宮來?”
太後躊躇了下,對著王直道:“既如此,那就命人把燈都滅了吧,看你能弄出甚麼花樣了,如果弄不出花樣來,哀家可要撤你的職。”
本年開春的時候,都城鬨狐妖,下至百姓上至皇宮,都深受其害。傳聞和嬪肚子裡的孩子就是狐妖作怪才小產的,另有前年黃河水患也有些說頭,總之不順的荒年,彷彿總樣樣都能和這些不潔淨的東西搭上邊,世人也理所該當的以為是狐妖作怪。
統統的裝束皆循按大郢規製,一點挑不出錯來,不得不平氣燕王的氣性,這一趟進京,實則是一場鴻門宴。皇上等著削藩,可也不是說東就是西的,所謂出師要馳名。
“母後如果想聽打番戲,等明兒兒子叫個梨園子上您仁壽宮去唱,十番戲輪著上。”
衛辭抬眼一瞥,頓時愣住神。
跟著世人輕呼,黑布被揭開,鐵籠子裡的狐妖是一隻通體烏黑的靈狐,長著一雙碧綠的丹鳳眼,一動不動趴在籠子裡,性子倒是很和順,和設想中張牙舞爪的狐妖彷彿不大一樣。
見他退出了大殿,鄭則盈望著他的背影,久久冇有回神。
衛辭內心怵怵的,站起家與燕惟如遙遙相對,挺了挺腰道:“衛辭十一歲就來郢都了,往年在姑蘇的時候,因為我娘不愛聽戲,也就向來冇聽過,十番戲也隻聽外人提起過,至因而甚麼樣的,衛辭也冇見過。”
王直上前拜道:“回太後孃娘,恰是狐妖,彆看它性子和順,如果開了籠子,但是嚇人得很!得虧主子找了法師,在籠子上貼了道符,這才壓抑住了。”
這不是劉鴻滄麼!如何成了收伏狐妖的高人了,還在王直的部下,衛辭有些思疑他的身份,一會在姑蘇,一會又在建安燕王府上,這會又投奔在王直的門下,真是讓人信不實!
衛辭聽了忙羞得低下腦袋,這話該如何回?太後明著下騙局讓人跳,比及去仁壽宮一塊聽戲,這賜婚還不就是一道旨意的事情麼,她一下慌得冇了主張。
鄭則盈聞聲身邊人的叮嚀,並未在乎,嗤笑道:“你比本宮設想中的還要沉不住氣。”
他視野還是朝前,並冇有立即回她的話,半天賦道:“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彆想逃!”
這話一出,世民氣裡都有了數,明擺著的事,太後成心要拉攏燕王的衛辭公主。早半年前就傳出風聲,跟著衛辭下江南一趟,這事就杜口不談,現在人家燕王都上郢都來了,這事估摸著又要該重新提一提了。
太後哦了一聲道:“本來是如許。”
病嬌向來這些歪七歪八的理兒特彆多,乾脆衛辭倒還本信賴了,聽罷忙轉頭去尋陸淵,誰知在大殿裡尋覓了一圈也冇瞥見人影。
太後笑道:“哀家也老了,聞聲戲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內心也癢癢,等再過幾日過年的時候叫來罷。”俄然轉頭朝燕惟如,“建安可有這些打番戲的玩意兒未曾?”
王直帶著底下一班人浩浩大蕩進大殿,那氣度堪比方纔進宮的燕王,現現在他風頭正盛,連燕惟如也冇想到,陸淵回宮的第一遭竟然是他使的絆子。
上丹墀,拜大禮,不過是些客氣話,在坐統統人誰不心知肚明。陸淵退回在鄭則盈身後,恰好對著燕王席位,酒杯推盞間,觥籌交叉,眼神交彙一處,但也隨即彆開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