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派了人策應,帶著衛辭和病嬌往船埠口去,一起走到寶船邊上。寶船公然是大,一昂首有兩三層小樓那麼高,船上放下木旋梯,衛辭往上爬,畢竟常在深閨中,梯度又大,爬得還是有些吃力。
病嬌頓時黑了臉,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憤懣的看著自家主子,她倒是怕督主,一見到人家就跟貓見了耗子似的。病嬌氣的扭過身子就出了船艙,主子固然不仁,可她這個做主子的不能不義,臨走前朝著一旁的陸淵道:“督主,我家主子今兒還唸叨你呢!說您長得玉樹臨風,傾國傾城,她見了都要傾倒的。”說完橫看了一眼衛辭,就出了船艙。
啐!
看著他那張陰陽怪氣的臉,衛辭內心早將病嬌罵了一千二百遍,她不過是跟她鬨著玩,她倒把她往火坑裡推。現在倒好,捅婁子了!
她扶正了她的額頭,細心看了她的雙眼,點了點頭道:“我瞧著都差未幾啊。”
馬車走了約摸一刻鐘,到了涿郡船埠。風垂垂颳起來,吹著人臉潮濕潤的,衛辭下了車,瞥見岸泊上停歇著大大小小無數的船隻,一眼就瞥見那隻說的最大的福船。老瞭望去,船頭上負手站著的人是陸淵,風吹起他的曳撒,大氅一樣吹散開來,讓民氣生害怕。
陸淵本是受命去建安采辦,帶上東廠底下的千戶百戶番子,不出兩個月也能返來了。可現在帶上了衛辭,一起上磕磕絆絆,免不了要擔擱些光陰,至於歸期,彷彿也不定了。
陸淵訝然,見她不天然的不敢看他,抿嘴憋著笑,到底是黃花大閨女,麵子薄,他用心呲噠她,“如何了,臣服侍得不好麼?”
“出狼窩進虎穴的事理,廠臣在宦海上打滾了這麼多年,曉得的必定比我多。”
她想了想,話是這麼說,可乾係是那麼好認的麼?她想起內裡那些傳聞來,拉著病嬌道:“病嬌,你曉得東廠裡人皮模具是如何個方兒?”
她騰挪到他邊上,乾笑著來回甩著兩隻胳膊,道:“廠臣說甚麼呢!我在跟病嬌鬨著玩兒呢,我就是恐嚇恐嚇她。”
“看來公主在船上的日子比宮裡頭舒暢,大家都說宮裡頭好,繁華繁華享不儘,公主倒是看得開,一心想要出去,今後如果嫁到西南去,豈不順心。”他踱到邊上,用銅剔子挑了挑燈油,漫不經意說道。
孫啟壽笑道:“督主走了,宮裡冇小我摒擋不成,再說了,有督主跟著,公主也不必擔憂。”
身後俄然傳來陸淵的聲音,衛辭嚇了一大跳,立馬從杌子上跳起來,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公主的內室是一個寺人能隨便進的麼?事前不曉得要通報一聲的麼!
衛辭倒來了興趣,拽著她不放,“我跟你說,你瞧陸淵那張妖孽臉,禍國殃民,一看就不端莊,彆的那裡來的偏方,害了多少人!”她說的神乎其神,俄然啊了一身,指著病嬌道:“我瞧你這眼睛跟他倒是挺像,彆的早晨來找你!”
她冇由來的渾身害臊,臉頰垂垂紅起來,支吾道:“廠臣就彆調笑我了。”
衛辭無法,人家都做到這份兒上了,再推委就要惱人了。她內心納罕,如何倒變了小我似的,真是奇特!
病嬌被她嚇得帶了哭腔,嚥了口唾沫,“我的主子,你彆唬我,督主明顯是丹鳳眼,我是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