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加二道:“方纔爹爹問過二侄媳婦,二侄媳婦同意了的。”
“嘖,爹爹,彆急啊!”皮進三伸手攔下皮加二,笑道:“提及笑話,倒是提示了進三,進三比來聽到一個笑話,笑了好久呢,不如在這裡,趁了各位的雅興,說出來博世人一笑?”
她絞緊了手中的錦帕,沉著臉道:“進三兄弟此言有失公道。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長病的。公公固然抱恙在身。但是他日日主動保養身子,好天覺得,不出一月。公公定能重返瓷窯,主持事件。尹大哥子承父業。向來以青瓷窯事件為己任。未幾說,一是脾氣使然,二是心無旁騖,絕非進三所言‘冇有臉麵’。行會會長推舉一事,尹大哥經心儘責,尹家人從未指責過他半句,旁人更無資格指責他半句。至於子陌,好天更是有底氣當著世人的麵說一句,好天所嫁之人,是個忠孝分身、頂天登時的好男兒,內裡的那些個閒言碎語,好天不是聽不到,而是聽到了也當作一個笑話!以是,如許的笑話還請進三兄弟今後也莫要再講,不然惹來旁人的笑話,可要笑掉了大牙!”
皮進三誇大地拍動手笑起來:“爹爹可也是胡塗了,瓷窯的事兒,竟然問一個女子!一個女子說了算嗎?從古至今,我皮進三還從未傳聞過一個女子能當得了瓷窯的家。”
皮進三說著比他老爹更無聊的鬚生常談,令好天昏昏欲睡,她不由在心中大喊,就不能一邊吃一邊聽嗎?餓著肚子聽這父子二人的心路過程和大誌壯誌,不能打哈欠,不能左顧右看,隻能麵露淺笑,挺著腰桿,在該鼓掌的時候鼓掌,對她而言,的確是種折磨!
“好!”
甚麼言?好天回過神來,想起方纔皮進三好象發起,建立一個釉工工會,各家瓷窯按期派釉工插手,交換上釉技術等等。
當然好了,博采眾長嘛!好天道:“附和。”
好天留意到,皮加二說的是“幫忙”同業進步,也就是說,在皮家父子心中,他白瓷窯的上釉技術已是古鎮第一。
俄然,世人收回一陣喝采聲,把早就不知神遊到何方的好天嚇得一個激靈。
好天見皮進三在這類場合公開指向本身,曉得他來者不善,因而打起了精力。拿出“戰役”的狀況。
“嗯。”好天話音剛落,皮加二道:“好,好,都不講笑話了,大夥兒定是饑了吧,這就開席。”
皮加二不明白皮進三葫蘆裡賣的是甚麼藥,問道:“甚麼笑話?”
皮加二看向好天,笑道:“二侄媳婦,可附和進三所言?”
“如何?”皮加二不明白皮進三何意。
皮進三道:“爹爹,此言差矣,在坐的並非都附和。”
“就是說呀,有個傻子,聽了村裡的平話先生說,此人哪,滿是女媧娘娘用泥巴做的。他便覺得,他的身子是泥巴的,骨頭是泥巴的,心天然也是泥巴的。有一日,他在內裡閒逛,逛到了一家瓷窯。當他看到一件件泥巴被送進瓷窯,經太高溫焠煉後,竟然變成了鮮敞亮麗的瓷器,大為讚歎。從那今後,他日日向菩薩祈求,求菩薩把他的心變成瓷的。菩薩耐不住他的日求夜求,終究現身與他一麵。菩薩問他,你為何要讓我把你的心變成瓷的啊?那傻子道,泥巴黑乎乎,泥巴的心欠都雅,瓷器亮閃閃,瓷的心才標緻。菩薩道,你可知瓷器的心是脆弱的?傻子不信賴,說,菩薩莫要誑我,我見過那瓷器,那瓷器能經曆烈火的焠煉,哪能是脆弱之物?菩薩笑道,好吧,既然你執意為之,那麼,從這時起,你的心就變成瓷器之心了。說完,一道靈光閃現,菩薩不見了。傻子聞之大喜,又是作揖又是叩首,誰知他低頭低得猛了,一下子栽到泥巴地上,隻聽‘嘭’地一聲,他的心——碎了!哈哈哈哈——”